第二卷 军阀少帅？拿来吧你

第二天，虞怜去了表舅的古董店帮忙。她父亲留下的那些字画，表舅正帮着联络买家，说是要给她凑点嫁妆。

午后，店里来了位特殊的客人——顾晏辞的副官。

“虞小姐，少帅请您去府里一趟，说是有几幅画想让您掌掌眼。”副官的语气比昨天恭敬了些。

虞怜心里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好，我换件衣服就来。”

顾府坐落在法租界，是一栋中西合璧的洋楼。进了客厅，虞怜就看到顾晏辞正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几份电报。

“虞小姐来了。”他抬头，脸上的阴霾散去些许，“麻烦你跑一趟。”

“少帅客气了。”虞怜在他对面坐下，侍者端来茶水，她轻轻抿了一口，“是哪几幅画？”

“不急。”顾晏辞摆摆手，“先聊聊别的。你对时局怎么看？”

虞怜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哪里是请她来看画，分明是想听听她的见解。毕竟，她留过洋，或许能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

她放下茶杯，语气认真：“我一个女子，不懂什么时局。但在法国时，见过他们的革命，也听过一些关于中国的议论。”

“哦？说说看。”顾晏辞来了兴趣。

“洋人觉得，中国就像个生病的巨人，军阀混战是内耗，只会让病情更重。”虞怜看着他的眼睛，“但我觉得，乱世才有机遇。就像法国大革命，乱过之后，才有新的秩序。”

顾晏辞的眼神亮了。他听够了手下人的阿谀奉承，也听够了文人们的空谈误国，虞怜的话虽然直白，却说到了他心坎里。

“你不怕？”他问，“乱世可是会死人的。”

“怕有什么用？”虞怜笑了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想办法活下去。就像我在法国，没钱吃饭的时候，就去街头给人画像，再难也过来了。”

她的从容和坚韧，像一束光，照进了顾晏辞沉闷的内心。他忽然觉得，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骨子里藏着一股狠劲，和他很像。

“说得好。”他拿起一份电报，“南方革命军派了个代表团来沪市，说是要谈判，你觉得我该见吗？”

虞怜知道这份电报的分量。见，可能会被北方政府猜忌；不见，又会错过了解对方底牌的机会。

“见。”她毫不犹豫地说，“但不能在您的地盘见，也不能在他们的地盘见，选个中立的地方，比如租界的咖啡馆。”她顿了顿，“您可以带个懂法语的副官，他们代表团里有留法的，用法语聊几句，或许能拉近点距离。”

顾晏辞看着她，眼里满是惊讶。她不仅有主见，还考虑得如此周全，甚至连对方代表团的底细都知道——他没告诉过她这些。

“你怎么知道他们有留法的？”

“猜的。”虞怜笑了笑，“南方思想开明，留洋的多，留法的尤其多。毕竟，法国的革命精神，很对他们的胃口。”

顾晏辞哈哈大笑：“虞怜，你真是个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