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乱
水晶吊灯的光芒流淌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空气里悬浮着香粉与佳肴的甜腻气息。
舒缓的宫廷乐流淌,衣着光鲜的男女们相拥着,在宽阔的舞池里旋转出优雅的弧线。
这盛大舞会的中心,无疑是那位站在主位旁、被数位盛装淑女簇拥着的年轻王子。
他金发耀眼,面容英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矜持微笑,目光扫视着全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角落的阴影里,朱觉的红眼睛锁定了目标。他没有丝毫犹豫,如同一道离弦之箭,径直穿过谈笑的人群,目标明确地冲向舞会的主角。
王子正微微侧身,准备向身旁一位脸颊绯红的贵族小姐发出邀请。一只戴着白色手套、却蕴含不容置疑力量的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王子错愕地转头,撞进一双在璀璨灯光下显得格外幽深、带着点神经质笑意的红瞳里。
抓住他的,是一个穿着合体礼服、黑发红眼的陌生青年,脸上挂着的笑容在王子看来既无礼又诡异。
王子:(惊怒交加,试图抽回手,声音因震惊而拔高)放肆!你是何人?竟敢……
朱觉:(手上力量纹丝不动,反而顺势将王子往舞池中央一拽,声音清晰地盖过背景音乐)尊贵的殿下,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成为您今晚的第一位舞伴?
他的动作突兀而强硬,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蔓延开来,夹杂着惊愕和难以置信的抽气声。
王子:(被拽得一个趔趄,俊脸涨得通红,羞愤交加)荒谬!岂有此理!哪有两个男人共舞的道理?侍卫!侍卫何在?!
他厉声高呼,目光焦急地扫向舞厅边缘的守卫。
朱觉:(嘴角咧开一个更大的弧度,眼中红芒一闪,体内燃料驱动核心嗡鸣,磅礴的力量瞬间注入四肢)殿下,此言差矣。舞步之美,在于心之所向,身之所往。是谁规定,高贵如您,就不能自由定义此刻的舞伴性别?莫非王子殿下,竟也甘于被世俗陈规束缚?
话音未落,朱觉根本不给王子反驳或挣扎的机会,燃烧着无限体力的双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如同铁钳般箍住王子的腰背,另一只手强行抓住王子的手,脚下猛地一错步——完全不是任何宫廷舞步的起手式,倒像要把王子扛起来摔跤!
“啊!”王子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袭来,身不由己地被带入了舞池中心,脚步踉跄。音乐还在继续,朱觉却完全无视了节奏,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拖着王子,开始了毫无章法、大开大合的旋转。
王子像个人形陀螺,被甩得头晕眼花,华丽的礼服下摆翻飞,狼狈不堪。王子几次想张口呼救,试图挣脱这荒谬的挟持。
王子:(眩晕中挣扎)放…放开我!你这疯子!卫……
“啪!”
朱觉的脚,非常“不小心”地、结结实实地踩在了王子锃亮的皮鞋尖上,力道之大,让王子瞬间把后面的音节吞了回去,化作一声痛苦的闷哼。
王子:(疼得倒抽冷气)呃!
朱觉:(一脸“歉意”,动作却丝毫不停,反而搂得更紧,带着王子又是一个高速的、几乎要把人甩飞出去的急转)哎呀!殿下恕罪!在下舞技生疏,实在抱歉!您站稳了!
王子被转得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冒,别说呼救,连维持平衡都困难,只能被动地被朱觉这只人形暴龙拖着在舞池里横冲直撞。
每一次他试图稳住身形开口,不是被朱觉粗暴的旋转打断,就是被那双仿佛长了眼睛的脚精准地“误踩”,痛得他呲牙咧嘴,风度尽失。
优雅的宫廷舞会,在朱觉和王子的“双人舞”区域,瞬间变成了滑稽而暴力的角斗场。
舞池的混乱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涟漪迅速扩散。几位忠于王室的贵族和官员眼看王子受辱,脸色大变,立刻就要冲向舞厅边缘召唤卫兵。
但沙訾和吴迪早已如猎豹般盯住了他们。
沙訾凭借强化过的体质,速度快得惊人,一个箭步就拦在了一位正要张口喊人的肥胖贵族面前。
沙訾:(咧嘴一笑,同样不由分说地抓住对方油腻的手)这位老爷!舞会正酣,何必急着走?来,与我共舞一曲!何必在意性别?
肥胖贵族惊骇地看着沙訾那比他大腿还粗的胳膊,想挣脱却如同蚍蜉撼树,被沙訾像拎小鸡一样拽进了舞池。
沙訾的舞步比朱觉更狂野,完全就是扛着对方在蹦跶,贵族双脚离地,惊恐的叫声淹没在更大的喧嚣里。
另一边,吴迪也拦下了一位气急败坏的官员。他学着朱觉的语气,尽管底气略显不足,但动作同样强硬。
吴迪:(紧紧箍住官员的手臂)大人!时代变了!跳舞何分男女?请尽情享受自由的舞步!
吴迪的“舞步”更像是防止对方逃跑的擒拿术,两人扭成一团,跌跌撞撞,撞翻了好几位看热闹的宾客,引起一片尖叫和怒骂。
他倒霉的体质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混乱中不知被谁泼了一杯红酒,昂贵的礼服前襟染上一片刺目的暗红。
越来越多的宾客被卷入这场由“强制共舞”引发的混乱风暴。惊呼声、怒骂声、被踩到脚的痛呼声、杯盘摔碎的脆响、以及完全跑调的舞曲混杂在一起。
原本衣香鬓影、秩序井然的王子舞会,在短短几分钟内变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在这片混乱的中心边缘,一根装饰着繁复藤蔓浮雕的巨大石柱后,一道纤细的身影紧紧贴着冰冷的石壁。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舞池中央那个强行搂着王子、跳着恐怖“舞蹈”的红眼青年,又看看另外两个制造混乱的同伴,以及整个陷入喧嚣与无序的舞会大厅,身体微微颤抖,下意识地将自己往阴影的更深处缩去。
她突然觉得,在家里待着似乎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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