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检讨书激化矛盾
天刚蒙蒙亮，季杨杨就轻手轻脚地摸下床。为了躲开老爸那套没完没了的"官腔教育"，他连闹钟都没设，全凭生物钟硬撑着爬起来。刚拎起书包走到玄关，就撞见系着围裙的刘静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提着个塑料袋，里面的豆浆油条冒着热气。
季杨杨：妈
刘静：杨杨，你怎么这么早就走啊？
刘静愣了一下，赶紧把早点往餐桌上摆
刘静：我早点刚买回来
刘静：你吃一口再走吧！
季杨杨瞥了眼紧闭的主卧门，压低声音
季杨杨：那行，我拿一个走吧
刘静替他理了理歪掉的衣领，指尖触到他后背
刘静：到了学校先吃了，别凉着吃
季杨杨：对了，妈
季杨杨：你感冒好点了吗？
季杨杨：我昨天想问你来着
季杨杨：被我爸打断了
刘静的手顿了顿，避开他的目光往厨房走
刘静：妈妈没感冒啊！
季杨杨：那昨天潘老师说在医院看见你开药
昨天考完试潘老师说的还说让他多关心关心自己父母，结果昨天晚上那么一闹他就给忘了
刘静愣了一下，没打算跟孩子说
刘静：妈妈，最近不是有点不舒服吗？到医院去检查一下，医生说可能是快到更年期了
刘静：不好意思跟潘老师讲
季杨杨：行吧，那你注意休息
季杨杨：那我走了
#说完拉开门就往外冲，刚迈出去一只脚，就听见身后传来季胜利的声音。
季胜利 杨杨
季杨杨跟受惊的老鼠见了猫似的，拔腿就往外冲，书包带在肩上甩得啪啪响。
季胜利从卧室出来，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眉头瞬间拧成个疙瘩
季胜利：不是，这孩子怎么走了呢？昨天不是说好了，写好道歉信，我要看一下的
刘静把热好的牛奶往他面前推
刘静：答应你写了不就完了吗？
他和方圆昨天晚上商量今天考完试，两家在学校让学校领导当个见证人互相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不过他还是很不放心他儿子。
考试结束的铃声刚落，校长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季杨杨、方一凡，连同双方家长都被请了过来，既然有了解决方案还是尽快解决的好。
季杨杨率先站起来，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纸，双手插在裤袋里，下巴微微扬着。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季杨杨：我是春风中学高三二班的季杨杨
季杨杨：今天我要在这里给大家道歉
季杨杨：今年八月底返校日，因校门维修未关闭
季杨杨：我开车
他特意停顿，抬眼看向季胜利
季杨杨：括号法拉利括号完
季杨杨：进入校园并因此跟方一凡同学产生肢体冲突
季杨杨的声音突然带上股子嘲讽的劲儿，拖长了调子
季杨杨：严重影响了季胜利同志，也就是季区长的仕途和名声
季杨杨：严重违背了他平时廉洁奉公的形象，严重阻碍了他的升官发财之路
刘静的脸色一点点白了，刚要起身，校长已经先一步抬手
校长:季杨杨，这……这段不太准确吧？
季杨杨：我还没念完呢
季杨杨把纸往桌上一拍，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季胜利
季杨杨：我要向季胜利同志真诚道歉，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把我一个人留在北京
季杨杨：我对不起您，几乎不教育我，最后养出我这么一个混蛋儿子
季杨杨：我对不起您，这么多年心里从来没有我，只有官位
季杨杨的话越说越激动，根本听不见妈妈在旁边的阻拦，或者说他就是要说出来
他的每一句话都踩在季胜利的雷区上，不顾众人在冲着季胜利怒吼道
季胜利：给我闭嘴！
季胜利猛地一拍桌子，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校长干咳两声打圆场
校长:杨杨，一般这个稿子给我，这个道歉信还需要改一改
季杨杨没理他，反而抓起那张纸，当着所有人的面"嘶啦"一声撕成两半，又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季杨杨：不用改，这都是我诚恳的心里话
季杨杨：我背给你们听
季杨杨：我要向季胜利同志真诚道歉，我的所作所为不应该成为你坦荡仕途上的绊脚石
季胜利：季杨杨！你太过分了
季胜利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他，手在身侧攥得咯咯响
季胜利：我让你来，是让你反省你自己的，不是让你来控诉我的，你再说一个字！
季杨杨也梗着脖子迎上去，眼里像燃着团火
季杨杨：我不光能背一个字，我还能背100个1000个字
季杨杨：我对不起您，在我没有犯错误的情况下，就让我来学校检讨
季杨杨：我对不起您，费尽心思讨好我，就是为了完成单位提倡的回归家庭政策任务
季杨杨：我对不起……
"啪！"
脆生生的一巴掌，像块冰砸在热油里，瞬间炸了锅。
所以人都被这一巴掌惊的站了起来
季杨杨被打得偏过头，左边脸上瞬间浮起五道红指印。他懵了几秒，慢慢转回头，眼睛里最后一点温度也熄灭了，只剩下冰封似的冷。
刘静尖叫着扑过去抱住儿子
刘静：老季！你怎么能打孩子呢？
看见季杨杨被把方一凡都有些不服了
方一凡：人杨杨都十八岁了，您说两句就完了
方圆：方一凡，你别插嘴
方圆赶紧把他往后拽，但是方一凡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方一凡：你没有给他处分是吗？你给我也来一个
方圆：你少说两句
季杨杨拨开母亲的手，抬手摸了摸被打的脸，指尖触到滚烫的指印，他看着季胜利，声音平静得可怕
季杨杨：今天的道歉，结果你满意了吗？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肩膀挺得笔直，背影透着股孤注一掷的决绝。
方一凡跺了跺脚，也跟着冲了出去。
季胜利僵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挥出去的姿势，指尖微微发颤。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和刘静压抑的啜泣声交织在一起。
他看着紧闭的门，眼神里翻涌着震惊、愤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