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英子的“录音棚”

——————乔英子家——————

乔英子刚换好鞋，就扬声朝厨房喊

乔英子：妈，我回来了

我跟着探进头，规规矩矩地打招呼

林念：阿姨好

宋倩正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活，闻言转过身，脸上堆起温和的笑

宋倩：回来了，是不是都饿了

宋倩：念念也来了

宋倩阿姨是英子的妈妈，一位高中物理老师，镜片后的眼睛总带着点审视的锐利，但此刻看向我时，眼角的细纹都柔和了许多。

这些家长们好像都挺喜欢我，大概是我总爱低着头、说话轻声细语的样子，看着格外乖巧——偷偷说句实话，我皮起来能把哥哥气跳脚。

宋倩擦了擦手

宋倩：正好马上开饭

乔英子溜到厨房门口探头探脑

乔英子：今儿没学生啊?

宋倩：今儿我太忙

乔英子：又是这种药膳

乔英子的目光落在灶上的砂锅上，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砂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飘出一股浓郁的药膳味，这可是她的头号天敌。

换作谁也不爱喝这玩意儿吧，反正我闻到就犯怵。

她伸手想去碰砂锅边缘，宋倩眼疾手快地拍开她的手

宋倩：唉，烫

乔英子缩回手，撇着嘴嘟囔

乔英子：不喜欢喝这种药味儿汤

宋倩搅了搅锅里的东西，语气轻快

宋倩：不是给你的放心，是给妈妈的

乔英子：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宋倩叹了口气，用汤勺轻轻敲着锅沿

宋倩：最近啊，睡不好老失眠

乔英子：林肖哥哥是医生要不让你给他给你看看去

我也跟着点头，语气诚恳

林念：对啊，阿姨

宋倩摆摆手，转身把菜端上餐桌

宋倩：没事，可能是压力太大了吧

乔英子没再接话，拉着我就往自己房间走，一进门就对着我挤眉弄眼，压低声音吐槽

乔英子：又怨压力大

宋倩的声音突然从客厅传来

宋倩：你说什么?

乔英子吓得浑身一僵，慌忙提高音量应道

乔英子：！！没什么，我和小念念学习去了

宋倩：要不先吃了饭再学

乔英子三步并作两步锁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舒了口气，随即猛地捂住脸，带着点崩溃地低吼

乔英子：你压力大，我压力才大呢UnderPressure懂不懂！

林念：英子

我赶紧拉住她的胳膊，紧张地往门口瞟

乔英子甩开我的手，往床上一坐，抓过抱枕狠狠捶了两下

乔英子：没事，发泄一下

我们趴在书桌前写了半张数学卷子，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突然传来“咔哒”一声门响。

乔卫东探进头，手里还拎着个长长的盒子

乔卫东：英子

乔英子抬头看见他，眼睛亮了亮

乔英子：爸，你咋来了

我也放下笔，笑着打招呼

林念：东叔好

乔卫东是英子的爸爸，虽然和宋倩阿姨离婚了，但总爱往这儿跑，每次来都少不了给英子带礼物

他冲我摆摆手，把盒子往书桌上一放

乔卫东：小念也在啊

乔卫东：正好，英子，爸给你买了个望远镜

乔卫东：你喜欢的那种，你们看看

盒子一打开，露出里面银灰色的望远镜，镜头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乔英子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蹲在桌边眼睛都直了

对于喜欢航空航天的乔英子自然是对这东西没有抵抗力立马蹲下看着东西的包装

乔英子：对对对

乔英子：这就是我想要的型号

她小心翼翼地摸着望远镜的外壳，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

乔英子：谢谢爸

可兴奋劲儿没持续两秒，她又耷拉下肩膀，把望远镜推回去

乔英子：但是要不您还是拿回去吧

乔英子：我最近忙这学习，我妈肯定不让我玩

我看着她抿紧的嘴角，心里有点发酸——那眼神里的喜欢藏都藏不住，偏偏被“学习”两个字浇了冷水。

乔卫东皱起眉，往椅子上一坐

乔卫东：最近怎么这么忙?

乔英子往椅背上一靠，叹了口气

乔英子：这不快分班考了吗

乔英子：我妈整天盯着我做题

听到这话，我握着笔的手顿了顿，低头看着草稿纸上的演算过程发呆。

爸妈走得早，我从小跟着哥哥长大，现在他成了主治医生，忙得脚不沾地，家里常常就我一个人。

有时候看着英子被宋阿姨管着，其实还挺羡慕的——至少有人天天惦记着她吃没吃饱、学没学好，不像我，煮碗面条都得自己盯着火候。

方一凡的大嗓门突然从门口炸响

方一凡：英子

我吓了一跳，笔差点掉在地上，抬头就见他晃着胳膊走进来

方一凡：东叔

乔卫东：凡凡来了

方一凡：我和我妈一块来的

乔卫东：那行行行，你们聊

乔卫东拍了拍桌上的望远镜

乔卫东：这我给英子买的望远镜

乔卫东：你们慢慢玩啊

方一凡眼睛一亮，搓着手就凑过去

方一凡：行行行，我给拆了

乔英子：爸您慢走啊

乔卫东：我不走，我跟你文洁阿姨说说话

方一凡突然注意到角落里的我，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方一凡：嘿！！！念念

方一凡：回神儿了

我一直低头没有注意有人进来了，当我回神儿的时候被不知什么时候站到自己面前的方一凡吓一跳

林念：！！！方一凡???

方一凡双手插兜，得意地扬着下巴

方一凡：怎么，被本帅哥的出场帅呆了？嗯？

林念：就你?

方一凡捂着胸口作受伤状

方一凡：唉，念念你这话说的，太伤我心了！难道我不帅吗？

乔英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乔英子：你要是帅，那母猪都可以上树了

方一凡自知吵不过我们俩，眼珠一转，突然盯上了旁边的墙

方一凡：你这墙看着不错

方一凡：我摸摸

他伸手在墙上敲了敲，发出闷闷的响声。

乔英子：手感不错吧

乔英子立刻来了精神，拍着墙介绍

乔英子：这个呢，可是我妈为了我高三新给我装的隔音墙

乔英子：据说这隔音量能够大到四十五分呗

我凑近摸了摸，墙面是磨砂质感，看着跟普通墙壁没什么两样

林念：真的假的？

方一凡也好奇地敲了敲

方一凡：怎么厉害的嘛？

林念：不过看着跟普通的墙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方一凡：就是手感不错

乔英子：我骗你们干嘛呀，这就跟那个明星拍唱片的地方一样

林念：录音棚?

乔英子：对

乔英子：就跟那个一样

乔英子：在里面说什么外面都听不到

方一凡：真的?

方一凡：我试试啊

方一凡深吸一口气，突然对着墙扯着嗓子喊

方一凡：童文洁

方一凡：童文洁你过来呀

方一凡：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方一凡：我就在这等你

童文洁：方一凡，你干嘛呢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童文洁阿姨穿透力极强的声音

我们仨吓得同时“哎哟”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趴下——方一凡抱着头蜷在书桌左角，我缩在右角，乔英子则直接钻到了床底下，只露出半个脑袋。

方一凡压低声音，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乔英子

方一凡：不是，你不说听不见吗？

林念：那也经不起你这样吼呀

乔英子从床底探出头，瞪了他一眼

乔英子：我让你正常说话试试，没让你吼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