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收徒
(以下一切为私设,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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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邓佳鑫这边
邓佳鑫的竹杖在山坳里点出最后一声轻响时,玄衣修士的尸体已被金光烧成灰烬,只余下半枚染血的令牌,在碎石堆里泛着邪气。他抬手拂过衣襟上的尘灰,青布长袍下摆沾着的草屑簌簌落下,指尖的金光渐渐敛去,只留一层淡淡的暖意。
山风卷着血腥味掠过,邓佳鑫转身欲走,却听见灌木丛后传来极轻的抽气声——像幼猫被踩了尾巴,细弱得几乎要被风声吞没。
他脚步微顿,竹杖往地面一点,金光顺着杖尖漫开,照亮了角落那团蜷缩的影子。是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孩子,破布衫上满是泥污,瘦得能看见肩胛骨的轮廓,怀里死死搂着块干硬的麦饼,脸埋在膝盖里,只露出双通红的耳朵。
邓佳鑫的声音放得极轻
邓佳鑫:出来吧,坏人已经死了。
孩子没动,反而往灌木丛深处缩了缩,麦饼的碎屑从怀里漏出来,被风卷着飘到邓佳鑫脚边。邓佳鑫便不再催,只是蹲下身,从行囊里摸出个油纸包,拆开时飘出淡淡的米香。
邓佳鑫:我这里有米糕,比你怀里的麦饼软和。
那团影子终于动了动,露出半张沾着泪痕的脸。孩子的眼睛又大又亮,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此刻却盛满了惊惶,死死盯着邓佳鑫手里的米糕,喉头动了动。
邓佳鑫把米糕往他面前推了推,指尖的金光在油纸包上轻轻晃了晃,像是在证明无害。
邓佳鑫:吃吧,不骗你。
孩子犹豫了许久,终于像只受惊的小兽般挪过来,飞快地抓起米糕,又缩回角落,小口小口地啃着,眼睛却始终没离开邓佳鑫,仿佛对方下一秒就会扑过来。
邓佳鑫看着他脚踝上缠着的黑绳——那是用魔气浸过的锁灵索,绳结处泛着暗红色的光,显然是被刚才那魔修用来压制灵脉的。他竹杖轻抬,一道细弱的金光落在黑绳上。
“滋啦”一声,黑绳化作青烟散去,露出孩子脚踝上圈深深的勒痕,已经结了层发黑的痂。
孩子啃米糕的动作猛地顿住,抬头看向邓佳鑫的眼神里,多了些说不清的东西。
黄朔:你……你是修士?
邓佳鑫点头,竹杖往旁边的石头上一靠,坐了下来。
邓佳鑫:嗯,青梧宗的修士。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攥紧了手里的半块米糕,指节泛白。
黄朔:我叫黄朔……爹娘被刚才那个人杀了,他说……说我是“鼎炉”,要拿去祭灵脉。
说到“祭灵脉”三个字时,他声音发颤,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哭出声,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
邓佳鑫沉默片刻,从行囊里翻出个干净的布帕,递过去。
邓佳鑫:别哭了,以后没人能伤你。
黄朔没接布帕,只是用脏兮兮的手背抹了把脸,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倔强地仰起头。
黄朔:我测过灵根,是废灵根……没人会要我的。
邓佳鑫看着他眼里的怯懦与不甘,忽然想起多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站在测灵碑前,被人说“光脉灵力太弱,成不了器”。他指尖在竹杖上轻轻敲了敲,金光突然从杖身漫出,在黄朔面前凝成面光镜。
镜中映出的不是孩子瘦弱的模样,而是团淡淡的碧色光晕,像初春刚抽芽的草,微弱却鲜活。
邓佳鑫:谁说你是废灵根?这是草木灵脉,只是被那黑绳压得太深了。
黄朔瞪大了眼睛,小手抚上光镜,指尖触到光晕的瞬间,镜中的碧色突然亮了亮,像回应他的触碰。
黄朔:这……这是真的?
邓佳鑫收回光镜,竹杖往地上一撑,站起身。
邓佳鑫:青梧宗从不看灵根强弱,只看心性。你若愿跟我走,我便收你做徒弟,教你控灵术,如何?
黄朔愣住了,眼泪突然掉得更凶,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那声“徒弟”。他扑腾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磕在碎石上发出闷响,却顾不上疼,对着邓佳鑫重重磕了三个头。
黄朔:师尊!徒儿愿意!徒儿什么苦都能吃!
邓佳鑫伸手将他扶起,指尖的金光落在他膝盖上,轻轻抚平了擦伤。
邓佳鑫:起来吧,青梧宗不兴这套。
他从行囊里找出件干净的短褂,递给黄朔。
邓佳鑫:先换上衣服,我们得在天黑前走出这片山。
黄朔接过短褂,手指触到布料的暖意时,突然想起爹娘还在时,也曾给他缝过这样柔软的衣裳。他低头抿着唇,把眼泪憋回去,笨拙地解着破布衫的绳结。
邓佳鑫转过身,望着山坳外渐沉的暮色,竹杖斜倚在肩头,行囊里的米糕还剩小半块——足够这孩子撑到出山了。风穿过林叶的声音里,混进了孩子穿衣的窸窣声,像颗被遗忘的种子,终于在荒芜的山坳里,听见了抽芽的动静。
等黄朔换好衣服,邓佳鑫牵起他的小手。孩子的手很凉,指尖却带着草木的微湿,像刚沾过晨露。
邓佳鑫:走吧,带你回青梧宗。那里有会结冰的师兄,有能让花开的师兄,还有个总爱耍小聪明的……师兄。
黄朔攥紧了邓佳鑫的手,脸上第一次露出怯生生的笑,跟着他的脚步往山坳外走。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竹杖点地的轻响里,混进了孩子细碎的脚步声,在渐浓的暮色里,朝着宗门的方向,一步一步踩出温柔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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