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曜以灵力化为火龙盘旋于天空中，小院里的素影看到后，知道自己等的时机已经到了，不动声色的吩咐云梦护好陆慕生，独自前往永州城门口，于天曜身后缓缓飘落
素影与天曜对视片刻，压制好体内灵力强度率先抬手凝结出无数枚冰锥向前飞去，天曜抬手召回火龙与冰锥对抗，盘旋扭转间，冰锥和火龙一齐消散，两人皆被余威震退几步，素影震惊于天曜恢复之快，虽然自己有所压制，但他此时的力量已经算得上恢复一半了，天曜则背着手遮掩住伤口，唇角勾起一瞬又拉直，他感觉到了这不是素影的全力，力量没有她当初封印自己时的一半
天曜浅笑着抬头，原本沉重的眉眼舒展开，正要开口说什么，就被素影冰冷的声线打断
素影：有护心鳞在身，你果然恢复的不错，可凭现在的你也妄图阻我取鳞，简直做梦！
听到素影的话，天曜抿了抿唇角，吞下了即将脱口的话，只看着她不作声
此时雁回也赶到了龙角封印处，她的出现惊动了吞金兽，白晓生从她影子里现身，挡在她面前直面吞金兽。素影挂在腰间的月牙佩同时震动开来，她低头看了一眼，知道是白晓生的存在触发了自己留在吞金兽身上的阵法，也代表着他此时正在龙角封印那里
天曜也注意到了那个月牙佩，眼睛微妙的眯了一下，素影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素影：你的同伴…去了龙角封印？天曜，二十年不见，你学会撒谎了
天曜：你我在此血斗，永州城毁了，我无所谓，你可也是无所谓？
素影：很好
素影说完凝出数枚拖着雾气的冰箭，天曜见状凝出火盾原地抵挡，冰箭向前飞去之时，素影自己也攻了上去，冰与火的撞击下，白色的雾气腾飞不散，使人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况，只隐约传出不间断的打斗声
在外人看来一定是两人于雾气中视野受损在近身作战，实际上白雾的正中，两人相隔数米对视着，天曜看着她不变的冷漠神情，没忍住先开了口
天曜：素影………
素影：天曜，许久不见，看起来…你力量恢复得不错
这话一出，天曜立刻握紧拳头逼近她，胸腔激烈的起伏
天曜：我今日是想来问你…为何，为何二十年前残忍对我？又为何二十年后处处手下留情？你拔我龙鳞，剜我龙心，却又漠视护心鳞留在雁回体内……
天曜：素影……我发现我真的看不懂你
素影听到他的质问，眼前突然闪过前世的种种，她静静看着天曜片刻，开口轻声问他
素影：你狠我吗？
素影：我将你肢解封印于四方五行，你该恨……
不等天曜开口回答，素影自顾接上了前面的话
素影：我出生于一个无名的小村庄，幼时，村庄被妖怪入侵，全村人只活了我和妹妹。机缘巧合之下，我拜入玄门，从拿起剑的那一刻起，师门长辈就告诉我，妖即恶……恶便斩
天曜想开口，想告诉她并不是所有妖都是如此，被她用眼神阻拦，安静下来听她继续说
素影：就这样，从小到大，我都在斩杀妖怪中度过，人间的妖怪真多啊，各种由妖作乱的惨案层出不穷的在各地出现，我只能一个人不停的杀，以此来震慑群妖，保护无力的人族。那一年，永州城妖乱肆虐，我与陆慕生就重逢于此，他身为凡人之躯，却偏要与我并肩作战，我们生死与共，可一次恶妖偷袭中，为了护我，他重伤濒死，那是我唯一的同伴和爱人，我必须救他！
天曜：所以你为了他……来取我龙鳞制铠，以保他性命无虞
素影看着虚空摇了摇头
素影：也不全是
素影：那时我一筹莫展，只能日日以自己的灵力为他续命，有一天，辰星山的清广真人找上门，他说落川有一千年妖龙，作恶多端，他欲除之，取其内丹补足修炼的心法，但龙乃得天地钟爱的生灵，实力强大，他一人不足以对抗，于是邀我共同除恶。
素影：我本不欲答应，他却告诉我，龙的鳞甲制铠能让人长生，更能驱散伤病……
天曜：于是你就答应他了，故意接近我，只为取得我的信任，就连成婚……都是为了引我入阵！
素影没开口，只是默认了下来，天曜深深喘了口气平复下心情
天曜：那你为何放弃取护心鳞？还对我处处留有余地……你不是要制鳞铠救所爱之人吗？还有封印我时，你说的二十年后，是什么意思？
天曜见素影不开口，一声声吐出自己心中的困惑
素影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是重活一世之人，于是稍微修饰了一番言辞
素影：因为在清广袭你入阵，急着剖丹取鳞时，被我发现了异常
素影：他的行为太过急切，出手招式之间满是与辰星山心法融入不了的违和感，我当时心中产生怀疑，事情又已经无法停下来，为了不让他如愿得到你的内丹，我只能一步步逼着你爆发
素影：你确实如我所想，放弃内丹，自己丢弃出护心鳞，清广的谋划失败了
天曜：难怪那时我在阵中剖出护心鳞后，扔出大阵的过程过于顺利，是你在暗中出手……那为何你之后……
素影似笑非笑的看了天曜一眼
素影：依旧封印了你？玄妖两方一直以来都势如水火，我为除妖取鳞而来，不论清广是否骗了我，对我来说，你都是妖，封印你，世间就少了个可能为祸人间的大妖，还能打压下妖族的气势，我为何不做？
素影：出手之际我算过，缚魂木至多封你龙魂二十年，能让人族得二十年安宁，不亏。
素影：天曜，我是玄门人，妖遇上我，注定都不会有好下场
素影：你恨我的话，可以来找我报仇，但你打不过我，二十年前你没打过，如今也没可能……
天曜不赞同的看着素影，朝她晃了晃腰间的五彩玉佩
天曜：谁说没好下场的？这些龙谷精灵们不就是……
素影：那些能力低微到……轻拍一掌就晕的小东西？我不屑杀它们而已
素影说完垂眸盯着地面，天曜却轻笑一声
天曜：那你还费劲给它们准备这么好的玉佩待着……怎么不直接把它们往龙骨河底一扔了事？
素影：……
素影只抬头平淡的看了他一眼，天曜却从这一眼中感受到了她无语的情绪
天曜：咳……那你对我处处留手，究竟是因为什么？包括今天和我说了这么多，什么目的？
素影：清广真人的异常……
素影说完，天曜挑了挑眉，静静等待她接下来的话，却没想到她说完这句就闭上了嘴
天曜：……然后呢？什么异常？与我何干？
看了眼月牙佩，素影没再回答他的问题，只靠近他，低声开口
素影：我要你……陪我演一场戏
天曜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喉结不受控制的吞咽了一下
天曜：什……什么戏？素影……你这是……又在计划利用我什么？
素影不理会他的询问，手慢慢顺着他的衣襟爬到他脖颈间，轻轻挥了挥，在他耳边留下一句话
素影：寒冰镜，你知道该怎么用……
说完一掌把他拍飞出白雾笼罩范围，这一掌没太收着力，天曜后退着半跪于地吐出一口血来，抬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素影：护心鳞没在你身上……
说着瞬移到他面前，灵力化刀给了他一下逼问他
素影：护心鳞在哪儿？
天曜实在没忍住笑了一声，他没想到前几秒她还在要自己陪她演戏，后几秒就打飞了自己，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留，所以刚刚那是提前给他的甜枣吗？
他只好站起身顺着她演起来
天曜：二十年前你得不到，二十年后，你依旧得不到！
话刚说完，素影就施法把他困在空中逼问他
还不待天曜反应过来，雁回就在白晓生的帮助破了龙角封印，永州城上空的结界也随之散去
两人对视一眼，素影继续输出
素影：竟然杀了吞金兽，你以为你们取了龙角，就跑得掉吗？
说完带着天曜一起落在了雁回跟前，素影左手扣在天曜肩上，按住他要跑向雁回的脚步，天曜配合的开口
天曜：雁回……呃啊……
天曜一副受伤严重被挟持的模样，素影抓着他看向雁回，见她身后出现不少妖怪，才冷冷问她
素影：我见过你，想不到你竟然是辰星山弟子，你的星级呢？你怎么会与妖在一起！
说完便把天曜往空中一送，悬于半空
雁回被素影一连串的问题都问懵了，她入辰星山前素影就帮了她，也是她告诉自己会有人接她回去，这些年自己对着寒冰镜絮絮叨叨的，素影肯定早就知道自己是辰星山弟子，更何况前段时间寒冰镜保护她之时，她就忍不住吧啦开口把自己离山的一系列事对着镜子都说过了，现在素影突然这么冷漠的质问她……
直到素影把天曜绑上半空威胁众人，天曜痛哼出声，护心鳞却没有任何反应，雁回才回过味来
雁回：素影真人所求我都知晓！
雁回：我在妖龙身边得知一个秘密，护心鳞……
素影：你知道那东西的下落？
雁回：没错，还请真人附耳一听……
素影：可以！
素影就站在原地看着雁回朝自己走过来，两人靠近之际，她嘴唇微动
素影：趁机推开我……
雁回照她的意思突然一掌推开了她，白晓生趁机抓住雁回和半空中的天曜，带着两人回到对面，把龙角递给天曜融合
素影：找死……玄门叛徒
素影摆出气怒的模样看着他们
天曜：你有什么资格谈背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