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

慈宁宫

晴儿接过宫女手中的药碗，轻轻吹了吹：“老佛爷，该喝药了。”

老佛爷靠在软枕上，面色憔悴，叹了口气：“我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喝了这么久的药，也不见起色…”

晴儿温婉一笑，柔声哄道：“老佛爷，这身子得慢慢调理，急不得。您看，今儿个气色比昨日好多了。”

晴儿将药碗递到老佛爷唇边，劝说道：“常太医说了，再服三日，就能减一味黄连，到时候就不这么苦了。”

老佛爷勉强喝下汤药，眉头紧蹙。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的通传：“皇上驾到——”

乾隆大步走入内殿，在床榻边坐下，关切道：“老佛爷今日感觉如何？可还头晕？”

老佛爷摇摇头，却突然咳嗽起来。

晴儿连忙递上帕子，轻拍她的后背。

待咳喘稍平，老佛爷第一句话便是：“皇帝，可有永琪的消息了？”

乾隆神色微顿，沉吟片刻才道：“有了一些线索……只是…”他看了眼晴儿，斟酌着词句：“听说孩子们途中遇袭，受了伤。”

“什么？！”老佛爷猛地撑起身子，又因虚弱跌回枕上，“伤得重不重？是谁伤他们？”

晴儿手中的帕子无声攥紧，却仍强自镇定地安抚老佛爷：“老佛爷您别急，五阿哥武功高强，小燕子又吉人天相，定会逢凶化吉的。”

乾隆也连忙补充：“晴儿说的没错，儿子也已命人暗中保护，不敢明着抓捕，也是怕逼急了他们……”他顿了顿，“至于行凶之人，正在彻查。”

乾隆见老佛爷情绪稍缓，沉吟片刻，开口道：“老佛爷，儿子今日过来，其实还有一事想与您商量。”

老佛爷抬眸：“何事？”

乾隆缓缓说道：“再过不久便是八旗家宴，届时所有皇亲国戚都会到场。朕想…趁此机会，为欣荣另择一位良配。”

老佛爷面色一变：“皇帝！这怎么行？指婚的圣旨早已昭告天下，如今突然取消，你让欣荣如何自处？让观保一家颜面何存？”

乾隆沉默不语。

老佛爷眉头紧蹙质问乾隆道：“难道你真的要成全永琪和小燕子吗？那丫头不服管教，整日闯祸，怎么能配得上永琪？永琪以后可是要……”

“老佛爷！”

乾隆打断了她的话，语气罕见地带了几分焦灼：“现在永琪愿不愿意回来还是另说！这两个孩子因为出逃在外，又遭遇刺杀受了伤，朕心急如焚，却又鞭长莫及。”

他深吸一口气，放缓了声音：“朕知道，您心里也是放不下他们的。但眼下，您养好身子才是头等大事。”

晴儿站在一旁，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她悄悄攥紧了袖口，生怕自己的欣喜被老佛爷察觉。  

老佛爷眉头紧锁，仍不甘心：“可圣旨已下，岂能儿戏？” 

乾隆语气温和却坚定: “老佛爷，若真为了欣荣好，就该给她另择良缘，而非让她嫁给一个心有所属的人。至于观保那边，朕会亲自给他一个交代。”

晴儿适时上前，轻声道：“老佛爷，皇上说得有理。欣荣格格知书达理，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若强行促成这桩婚事，只怕…反倒耽误了她的终身幸福啊！” 

老佛爷张了张口，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靠回软枕上。  

乾隆见状，稍稍缓和了语气:“朕还有政务要处理，改日再来看您。”

老佛爷看着乾隆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晴儿，你说哀家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晴儿柔声劝慰：“老佛爷，您是一片苦心。只是……缘分这种事，强求不得。”  

老佛爷沉默良久，终于缓缓闭上眼睛：“罢了……随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