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

永琪用袖子轻轻擦拭小燕子脸上的泪痕，抬头时与班杰明的视线短暂相接。

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让他能从班杰明微微抽动的嘴角，看出对方正如何千刀万剐地责备着自己。

他摇了摇头示意班杰明不需要放在心上。

萧剑看着这一幕，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闪过一丝痛色，却又很快化作释然。

至少，小燕子这个答案让他不必再犹豫。

“既然已经选择好了，现在我们就需要规划一条路线。”萧剑的手指在地图上画出一条曲折的线，“我有三条建议。”

萧剑神色凝重：“第一条路是走官道，伪装成商旅，可以最快速度南下，但沿途关卡最多；第二条是走山路，隐蔽但路途艰难；第三条是走水路，舒适但速度慢，而且河道上也有巡查。”

永琪沉思片刻：“山路虽然隐蔽，但小燕子…”

“我怎么了？”小燕子早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听见永琪这么说，立刻不服气地挺直腰板，“嘿！你别小瞧人！本姑娘可是从小在街头摸爬滚打长大的，什么苦没吃过？”

永琪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山路崎岖，你一个姑娘家…”

“姑娘家怎么了？”小燕子气鼓鼓地打断他，“我也会点武功的好吧？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萧剑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我们必须尽快决定。”

永琪深吸一口气，转向萧剑：“你认为哪条路最安全？”

萧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我的建议是官道。山路还是太危险，我们大家可以乔装打扮一下，只要混出城门，一路往南直走，快马赶路，应该可以到达河北保定。那边有我信任的朋友，我们可以暂且休整。”

“那就走官道！”小燕子斩钉截铁地说。接着又洋洋得意的说：“我跟你们说，我的乔装技术那可是一流的！想当初我的那个乌拉拉太老夫人把梁府所有人都弄的鸡飞狗跳！”

萧剑突然将半盏冷茶泼在木桌上，食指蘸着茶水画出流畅线条。茶水在斑驳桌面上晕开，渐渐显出一只展翅飞鸟。

“你们记好了，这是我们的标记，如果我们不幸走散了，就靠着这个标记给彼此留下暗号。”

永琪和小燕子认真记下。

萧剑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迅速卷起地图：“事不宜迟，收拾东西，天一黑，我们就出发。趁着夜色掩护，能走多远走多远。”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都沉默下来，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这一走，可能真的就是永别了。

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的小燕子又红了眼眶，她望向班杰明，眼睛里充满了不舍。

“斑鸠……”

班杰明蓝眼睛里盈满不舍，他轻轻按住小燕子的双肩：“嘿！小燕子，别哭。至少你不用再担心失去永琪了，这一路上有永琪和萧剑陪着你，我放心了。”

小燕子突然扑进他怀里，班杰明浑身一僵，双手悬在半空不知该不该回抱。他瞥见永琪站在不远处，目光温和地冲他点头。

“可是我放不下…我放不下好多人…”小燕子把脸埋在班杰明胸前，闷闷的声音带着湿意。

“I know 。你不放心我们大家，你牵挂着皇宫里的所有人。我跟你保证，我们大家都会没事的，也还会再见的。我还会告诉他们，小燕子现在笑得比在宫里开心多了。”班杰明安慰的拍了拍小燕子的肩膀。

萧剑站在几步开外，背对着他们，肩膀线条绷得紧紧的。

“永琪，你答应过我，会给小燕子幸福。如果被我发现，你让她不开心了，我这个斑鸠一定会飞回来狠狠地打你一拳，然后带她走。”

永琪终于上前，将小燕子揽回怀中，他的声音温柔却坚定：“我会的，我一定会的。班杰明，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