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碑疑云
爬上那道山梁,晚风裹着潮气扑面,界碑立在老槐树下,"三国界"三字清晰,青苔如绿纱缠绕。
"过了这碑就算进三国地界。"汉子把推车挪到树影里,"歇口气再走?"
西施跨过碑石,鞋底沾到半干黑渍,边缘有冷光细丝。镜刮取碎屑闻了闻:"与邪祟灰沫相似,更腥。"
汉子惊讶:"前月还干干净净。"他绕到碑后,"后面也有,像是围着爬了一圈。"
镜的分身探回:"不止一圈,像是反复爬过多次。"西施玉镯微烫,光落黑渍,细丝如活物般收缩。
镜握紧刀:"山梁下的影子,恐怕就是这些东西。"汉子紧张:"要不绕路?"
"绕路多两天,且未必安全。"镜看了眼西施,"你的玉镯有反应,或许能应付。"
西施点头,迈过界碑。草间沙沙作响,镜刀出鞘又收,镜面一闪而过黑影。"加快脚步。"
远处山坳有昏黄灯光。汉子喜道:"张老汉的客栈!我每次过界都住他家。"
近前见土坯房,油灯忽明忽暗,门虚掩无声。推门"吱呀"作响,屋内空荡积灰,灶台冰冷。
屋后地上画着怪圈,黑灰中埋着断木牌,刻"镇"字。圈周泥土坚实,似反复踩踏。
镜分身映出木牌细纹:"与界碑黑渍同味。"西施玉镯发烫,似有水流转动。镜拉住她:"别碰,灰旁草已枯。"
屋外"哐当",药材包掉落。西施发现屋顶有黑灰。镜分身探回:"无数小黑点沿瓦爬,似邪祟幼崽,不伤人但数量多。"
镜道:"似怕光,油灯照处不敢近。先点灯再找可用之物。"
油灯点亮,光外黑圈如活物。西施玉镯光与灯光相融,黑圈退去。"你的镯子能镇住它们。"镜道。
汉子煮粥,三人就腌菜食用。西施望着门口小黑点:"为何围着界碑爬?又为何盯这客栈?"
镜看向木牌:"或许张老汉想用它镇邪,未果。"汉子压低声音:"听说这地界埋过不干净的东西,夜里过界会有人喊名,回头就没影。"
"咔哒"一声,似有树枝折断。门口黑圈乱作一团。苍老声音传来:"是……是住店的吗?"
镜持刀靠近,灯光照亮门口——张老汉脸色惨白,嘴角挂黑灰。西施玉镯骤亮,镯光映出老汉背后数道黑影,正悄悄靠近。
镜低声道:"小心,他背后有东西。"西施会意,玉镯光如流水环绕三人。黑影遇光退缩,发出刺耳细响。
"张老汉,您没事吧?"西施温声问道。老汉眼神空洞,嘴唇哆嗦:"快……快离开这里……它们晚上会吃人……"
话未说完,老汉忽然剧烈咳嗽,吐出黑色黏液。镜上前一步,却见老汉背后的墙面上,不知何时爬满了细小的黑虫,正缓慢向屋内蠕动。
"退!"镜一声令下,三人迅速退至屋内深处。西施玉镯光芒大盛,形成水幕将门口封住。黑虫撞在水幕上,发出"滋滋"声,化成黑烟消散。
张老汉似被强光刺激,猛然跪倒在地,痛苦呻吟。镜发现老汉脖颈处有黑色纹路蔓延,惊呼:"他被邪祟侵蚀了!"
西施立刻上前,玉镯贴在老汉脉门处,冰凉的触感让老汉一颤。西施闭上双眼,引导镯中清流沿老汉经脉缓缓流动,试图驱散邪祟。
镜则守在一旁,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突然,屋顶传来"沙沙"声,瓦片松动,数只黑影从破洞中坠落。镜挥刀如疾风,将黑影尽数斩落。
片刻后,西施睁开双眼,长舒一口气:"暂时压制住了,但需要找到源头才能彻底清除。"张老汉缓过神来,虚弱道:"谢……谢谢姑娘……源头在……在界碑下……"
三人对视一眼,皆知今夜无法安然度过。镜道:"我们必须现在就去。"西施点头:"我带着张老汉,你开路。"
镜吹灭油灯,屋内顿时陷入黑暗。奇怪的是,那些小黑点并未趁机进攻,反而纷纷退散。张老汉颤抖着解释:"它们怕……怕界碑下的东西……"
月色如水,照亮三人前行的路。界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碑身隐隐有黑气缭绕。西施玉镯光芒黯淡,似被某种力量压制。
"就是这里。"张老汉指向界碑底部,"下面有个洞……我亲眼看见它们从那里爬出来……"
镜用刀轻轻撬开界碑旁的石块,果然发现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洞中传出低沉的嘶吼声,令人毛骨悚然。
"准备好了吗?"镜回头问道。西施深吸一口气,将张老汉安置在安全处,然后与镜并肩站在洞口前。
"无论下面是什么,我们都必须面对。"西施坚定地说。镜点头,手持刀柄,率先踏入了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