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蓝雪誓约

后面的章节还需要酝酿一下，就先更两章番外吧。

————

霍秋雪与霍雨浩幼年相识于极北边境的孤儿院，寒冬里分食半块黑面包，被褥下相拥取暖。十岁那年霍秋雪觉醒极致之冰武魂，带着高烧昏迷的霍雨浩杀出追兵围堵。此后七年，她以冰为刃护他周全，他以灵眸为眼替她破局，两人踏着血色与霜雪，在魂师界挣出一条生路。

霍雨浩站在蓝雪花海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花瓣，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十二岁那年的雪夜。———霍秋雪背着他穿越暴风雪，血浸透她半边衣襟，声音却比落雪还轻：“睡吧，到了叫你。”

雪靴陷入松软的新雪，霍雨浩在花丛前停住脚步。霍秋雪背对着霍雨浩蹲在星霜兰丛中，月白色棉袍下摆沾着碎雪，发间别着去年霍雨浩送她的冰晶发簪。这个姿势让她后颈露出一小片肌肤，在月光下白得近乎透明。

不是说今晚有暴风雪？"她没回头，指尖凝出细小的冰棱，轻轻刮去花萼上的霜壳。十年了，这些极地玫瑰依然记得她武魂的气息，在触碰瞬间舒展蓝紫色的花瓣。

霍雨浩解开防风斗篷的银扣，寒气立刻顺着领口钻进来："极北冰原哪天不下雪？"带着体温的布料落在她肩头时，霍雨浩感觉到她在颤抖——不是寒冷，是武魂反噬。那些藏在她腕间的药草香又浓了几分。

霍秋雪终于转过身来。沾着雪粒的睫毛下，琥珀色瞳孔映着漫天星斗："十五岁生日要许愿的，怎么跑来..."话音戛然而止，因为霍雨浩捧住了她冻得发青的手。

星霜兰突然集体绽放，幽蓝光芒照亮了她眼中的水雾。十年前她把霍雨浩从暴风雪里背回来时，掌心也是这么冷。霍雨浩摸到她指腹新结的冰痂，那些为培育抗寒花卉留下的伤痕，此刻正在发烫。

————

寒露凝成的星子在草叶间闪烁，霍雨浩的鹿皮靴碾过带霜的紫云英，惊起几点磷火般的幽蓝光晕。这是星斗大森林外围最隐秘的月光花海，每逢朔月之夜，水晶兰就会在腐叶下绽开半透明的花瓣，像极了霍秋雪常年苍白的指尖。

"雨浩？"清泉般的声音撞碎在林雾深处。霍雨浩猛然转身，望见霍秋雪提着素纱灯从槭树林走来。十六岁的少女裹着月白斗篷，发间别着他去年送的水晶兰玉簪，鬓角还沾着穿行灌木时留下的鬼针草。

他下意识抚上胸口，那里藏着今晨刚从冰火两仪眼采来的并蒂水晶兰。带着地脉余温的花茎贴在心口，烫得他喉头发紧。三个月前猎杀风狒狒时被撕开的旧伤突然隐隐作痛——那伤口本该早就愈合的，如果他没有拒绝秋雪用武魂为他治疗的话。

"不是说有重要的事？"霍秋雪将纱灯挂在老树的气生根上，冰玉兰武魂悄然绽放。浅蓝光晕中，她注意到少年凌乱的额发下泛着不自然的潮红，"你发热了？"

霍雨浩慌忙后退半步，却撞落了满树月光花。细雪般的花瓣簌簌落在肩头，他嗅到记忆深处的兰香——十岁那年的雪夜，秋雪就是这样抱着高热的他，单薄的脊背抵着破庙漏风的窗棂。觉醒不久的冰玉兰在暴风雪中颤抖，却固执地裹住两人相扣的十指。

我...我有话要说。"他攥住斗篷下的花茎，尖刺扎进掌心。血腥气混着水晶兰的蜜香，让他想起第一次看见秋雪沐浴时的场景。氤氲水雾中，少女背脊的曲线像月光花茎般柔韧，湿发贴在蝴蝶骨上如同泼墨。那时他慌乱打翻的木盆，此刻正在记忆里发出惊雷般的回响。

霍秋雪忽然伸手拂去他肩头的花瓣。武魂特有的凉意穿透麻布衣衫，霍雨浩看见她睫毛上凝着的夜露，在月光下变成细碎的银河。这个距离能看到她颈侧淡青的血管，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如同他们去年在溪边放走的鱼。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突然问。

霍雨浩的瞳孔猛地收缩。并蒂花茎在掌心折断，汁液顺着腕骨滑进袖口。他想起这三个月故意错开的指尖，深夜假装翻身时贪婪的凝视，还有在溪边清洗她换下中衣时，那些被流水冲走的、不该有的绮念。

"你每次说谎，右耳都会动。"霍秋雪的指尖点上他发烫的耳尖。将飘落的花瓣定格在半空，"就像现在。"

无数个月夜在霍雨浩脑海中炸开。十二岁生辰偷尝米酒时交叠的唇印，十四岁暴雨夜裹在同一条毯子里的心跳，还有上个月满月夜，当他浑身湿透从瀑布爬上来时，秋雪瞬间泛红的眼尾——她从来不用武魂烘干自己滴水的发梢，除非...

淡蓝魂力突然如潮水般退去。霍雨浩在失重感中踉跄半步，却发现整个世界倒转了。霍秋雪苍白的脸悬在上方，发簪不知何时松脱，兰草气息的乌发垂落在他颈侧。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她铺开的斗篷上。

"寒疾又发作了吧？"带着薄茧的指尖解开他领口的盘扣，"每次强行压抑情绪就会..."

温热的水珠突然砸在锁骨上。霍雨浩震惊地发现，那个永远从容的秋雪姐，此刻眼眶通红。

"你以为我为什么纵容你？"她发狠似的咬住他颤动的喉结，"从你十二岁偷亲我开始，我等这个告白等了四年七个月零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