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轻松

舞曲转过一个轻快的弯，唐舞麟又一次不小心踩到了古月的裙摆，他窘迫地停下脚步，挠着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笨了。”

古月仰头看他，灯光在他眼里跳跃，映得那点不好意思格外明显。她忽然凑近，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以后再敢有人找你跳舞，我就……”

“你就什么？”唐舞麟笑着追问，故意把耳朵凑得更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古月的脸颊瞬间发烫，抬手轻轻掐了下他的胳膊，恶狠狠地补充：“我就打断她的腿！”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忍不住笑了，眼底的那点别扭和醋意，像被风吹散的薄雾，只剩下明亮的笑意。

唐舞麟看着她笑起来的样子，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他没再说话，只是更稳地握住她的手，跟着节奏慢慢晃动，哪怕动作依旧生涩，却再没踩到她的裙摆。

晚宴的气氛越来越热烈，舞长空被蔡月儿半推半就地请去跳了一支舞，冰蓝色的身影在舞池中格外惹眼，引来一片低低的惊叹；谢邂和乐正宇凑在一起比拼谁收到的鲜花更多，结果被叶星澜一人一个爆栗敲得老实了；许小言正和星罗的女学员交流着魂导器心得，原恩夜辉则安静地坐在角落，手里把玩着酒杯。

让唐舞麟意外的是，牧野今晚居然真的没出现。没有半夜的特训，没有严苛的指令，他终于能安安稳稳地享受这难得的轻松。他拉着古月跑到餐台旁，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些精致的点心：“这个奶油泡芙看起来好好吃！还有那个巧克力慕斯……”

古月无奈地看着他像个孩子似的每种都拿一点，默默跟在他身边，时不时提醒：“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唐舞麟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比平时的训练餐好吃多了……”

古月看着他满足的样子，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她没吃多少，大多数时候只是看着他吃，偶尔帮他擦掉嘴角沾到的奶油，像在照顾一个没长大的弟弟，心里却暖融融的。

接近午夜，晚宴渐渐进入尾声。轮船负责人走上台，笑着宣布：“今晚的最佳着装男士，属于史莱克学院的舞长空老师！他的气质就像星罗的冰雪高原，清冷而挺拔！”

聚光灯打在舞长空身上，他穿着月白色礼服，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却莫名让人移不开眼。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负责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接下来是气质最佳奖项。气质最佳男士，属于史莱克学院的唐舞麟！他的身上有种少年人的阳光与坚韧，像未经雕琢的宝石，却格外耀眼！”

唐舞麟正拿着最后一块蛋糕，听到自己的名字，惊讶地抬起头，嘴角还沾着点蛋糕屑。聚光灯落在他身上，黑色礼服衬得他眉眼分明，那份不掺杂质的真诚和挺拔，确实比刻意的盛装更动人。

古月笑着帮他擦掉嘴角的蛋糕屑，推了推他：“上去呀。”

唐舞麟傻乎乎地走上台，对着台下挠了挠头，引来一片善意的笑声。

“而气质最佳女士，”负责人的目光转向舞池边的古月，笑容温和，“属于史莱克学院的古月！她像星罗清晨的薄雾，清秀中带着疏离，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温暖，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聚光灯打过来，古月愣了一下，随即从容地走上台。白色礼服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站在唐舞麟身边，一个俊朗阳光，一个清秀温润，竟有种说不出的般配。

台下的谢邂吹了声口哨，许小言笑着鼓掌，连叶星澜都难得露出了笑意。

唐舞麟看着身边的古月，忽然觉得，今晚的月光和灯光，都没有她好看。

晚宴结束后，两人并肩走回船舱。海风带着凉意，吹散了身上的酒气和甜腻的点心味。

“没想到还能拿个奖。”唐舞麟摸着口袋里的小奖杯，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

“嗯，”古月应了一声，侧头看他，“以后少吃点甜点，小心牧野罚你加练。”

提到牧野，唐舞麟缩了缩脖子，随即又笑了：“今晚他没找我，说不定是良心发现了。”

古月没说话，只是悄悄握紧了他的手腕。

月光洒在两人的背影上，拉得很长很长。或许明天依旧有严苛的训练，或许前路依旧充满挑战，但至少今晚，他们拥有了属于彼此的、轻松而温暖的回忆。

就像此刻的月光，虽然不炽热，却足够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