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训练开始
实战演练的余热还没散去，舞长空已经走到场地中央，冰蓝色的目光扫过四人，刚才那丝极淡的波澜早已不见，只剩下惯常的冷峻。
“评估。”他开口，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演练场，“谢邂，速度有余，强攻不足，被许小言的冰元素牵制时应对混乱，实战经验太浅。”
谢邂刚想反驳，对上舞长空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悻悻地挠了挠头。
“许小言，辅助意识不错，元素操控细腻，但过于依赖防御，缺乏主动性。”舞长空的目光转向水蓝色双马尾的女孩，“你的冰元素有潜力，别只用来防守。”
许小言用力点头，脸颊微红。
“唐舞麟，力量掌控有进步，但战斗中顾虑太多，魂力输出断断续续。”舞长空顿了顿，补充道，“收起没必要的妇人之仁，实战中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唐舞麟的耳根又红了，下意识地看了眼古月，正好撞见她望过来的目光，两人慌忙移开视线。
最后，舞长空的目光落在古月身上：“元素掌控依旧顶尖，但藏拙太过明显。你的实力远不止于此，收起那些无谓的顾忌，要么全力以赴，要么就别上战场。”
古月抿了抿唇，没说话。她知道舞长空说得对，刚才面对唐舞麟时，她确实没动用全部元素之力。
“记住你们刚才的问题。”舞长空话锋一转，语气陡然严肃，“接下来一个月，这些都会成为训练重点。”
“训练？”谢邂眼睛一亮，“难道还有比升灵台更刺激的？”
“比那刺激得多。”舞长空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们将代表东海学院，参加天海联盟举办的魂师大赛少年组。”
“天海联盟？！”谢邂猛地站直身体，眼里满是兴奋，“就是那个汇聚了周边七所学院的大赛？”
唐舞麟和许小言也露出惊讶的表情，显然听过这个比赛的名头。只有古月依旧平静，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目标。”舞长空伸出一根手指，语气斩钉截铁，“冠军。”
“冠军？！”谢邂直接跳了起来，“舞老师，您没开玩笑吧？我们可是少年组里最年轻的一批！别的学院参赛的都是十五六岁的，魂力比我们高不说，年龄差带来的魂力积累差距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说得没错，零班四人里，最大的谢邂也才十四岁，唐舞麟和古月十三岁，许小言甚至刚满十二，在普遍十五岁左右的少年组里，确实是“小豆丁”级别。
然而，舞长空直接无视了他的异议，冰蓝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动摇：“天海联盟大赛，一个月后开赛。从明天起，你们将进入为期一个月的魔鬼训练。”
“魔鬼训练？”唐舞麟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隐约觉得后背发凉。
舞长空没有解释，只是丢下一句“下午到训练馆集合，迟到一秒，加罚十圈”，便转身离开了演练场，白大褂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场地里只剩下面面相觑的四人。
“冠军……”谢邂摸着下巴，刚才的兴奋变成了愁眉苦脸，“舞老师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解？就我们这配置，能进前八强就烧高香了吧？”
“舞老师不会无的放矢的。”唐舞麟握紧拳头，眼里反而燃起了斗志，“他既然说能拿冠军，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一个月的魔鬼训练……正好可以提升实力！”
许小言也用力点头，两条水蓝色马尾辫晃了晃：“我会努力的！不会拖大家后腿！”
古月看着三人，心里忽然也生出一股莫名的期待。代表学院出战，和伙伴们一起冲击冠军，似乎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更何况，天海联盟大赛汇聚了各方强者，或许能在那里遇到更多“线索”。
“一个月吗？”她轻声说，指尖萦绕起淡淡的元素光晕，“足够了。”
阳光透过天窗洒在演练场的地板上，映出四个少年少女的身影。虽然前路看起来充满挑战，但没人退缩。
毕竟，他们是舞长空亲自挑选的队伍，是零班的成员。
而魔鬼训练的序幕，才刚刚拉开。
下午的训练馆里，金属地板被阳光晒得有些发烫。舞长空站在场地中央，白大褂的衣摆在无风的室内纹丝不动，周身魂力波动稳定在二环水准，连魂环都没释放。
“第一个任务。”他看着站在对面的四人，冰蓝色的眸子里没什么情绪，“击败我。”
谢邂眼睛一瞪：“击败你？舞老师，您没开玩笑吧？就算您只用二环实力，那也是……”
“附加条件。”舞长空打断他，语气平淡，“我不用魂技，只凭魂力基础和战斗技巧。”
唐舞麟握紧了拳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跃跃欲试。他知道舞长空的实力深不可测，哪怕只用二环魂力，也绝非普通二环魂师能比，但“不用魂技”这个条件，至少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可能。
“准备好了就开始。”舞长空摆出最基础的格斗姿势，双脚微分，重心下沉，简单得像个刚入学的新生。
“上！”谢邂第一个冲了出去。他没敢用短刃，只是将魂力凝聚在拳头上，身形化作残影，直扑舞长空的侧腰——那是他观察到的、人类防御相对薄弱的位置。
古月紧随其后，指尖凝聚出风刃和火球，却没有立刻甩出，而是虚晃一招，吸引舞长空的注意力。唐舞麟则正面突进，魂力包裹着拳头，带着刚猛的气势砸向舞长空的胸口。许小言站在最后，双手凝结出冰箭，随时准备支援。
四人的配合比上午的实战演练默契了不少，显然都拿出了真本事。
然而，接下来的画面却让他们心凉了半截。
面对谢邂的突袭，舞长空只是微微侧身，脚下如同生根般纹丝不动，同时伸出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谢邂的手腕上，轻轻一拧。谢邂只觉得一股巧劲传来，自己的力道瞬间被卸去，身体不由自主地旋转起来，“砰”地一声摔在地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唐舞麟的拳头已经到了近前。舞长空不闪不避，左手成掌，精准地拍在唐舞麟的拳背上，掌心的魂力形成一道柔和却坚韧的屏障。唐舞麟只觉得拳头像是砸在了棉花上，力道被瞬间化解，紧接着一股推力传来，让他踉跄着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
古月的风刃和火球趁机而至，却被舞长空周身萦绕的魂力屏障挡在外面，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他甚至没看古月，只是余光扫过许小言凝聚冰箭的方向，那眼神里的威压就让许小言下意识地停了手，冰箭消散在掌心。
整个过程不过十秒钟。
谢邂趴在地上龇牙咧嘴，唐舞麟还在调整呼吸，古月的风刃悬在半空，许小言的手停在胸前。四人全都愣住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舞长空甚至没挪动过超过半步的距离。
“这就是你们的实力？”舞长空的声音里听不出嘲讽，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连让我移动脚步的资格都没有。”
谢邂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不服气地说：“您这根本不是二环魂师的战斗技巧！这分明是……”
“我用的，是最基础的魂力运转和格斗术。”舞长空打断他，“你们缺的不是魂力，是对力量的掌控，是战斗意识，是配合。”
他看着四人，语气陡然转冷：“你们还有两次机会。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随时可以来找我挑战，规则不变。”
“要是……两次都失败了呢？”许小言小声问，两条水蓝色的马尾辫微微颤抖。
舞长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冰蓝色的眸子里没有温度：“那就接受‘加训’。”
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四人都能想象到，那所谓的“加训”，绝对比魔鬼训练还要可怕百倍。
“解散。”舞长空丢下两个字，转身走向训练馆深处，白大褂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器械后面。
训练馆里只剩下四人，气氛有些沉重。
“他根本就是在耍我们……”谢邂踢了踢脚下的地板，语气沮丧，“不用魂技都这么强，这怎么打？”
唐舞麟没说话，只是走到刚才舞长空站过的位置，模仿着他刚才的姿势站定，感受着地面传来的反作用力，若有所思。
古月看着他的动作，忽然开口：“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基础有多重要。”她想起刚才舞长空化解唐舞麟拳头的那一下，看似简单，却精准地找到了力道的薄弱点，“魂力等级不是一切，技巧和意识更重要。”
许小言也点了点头：“而且……我们的配合确实太差了，刚才完全是各自为战。”
谢邂愣了愣，看着若有所思的三人，挠了挠头：“好像……是这么回事。”
阳光渐渐西斜，训练馆里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四人站在场地中央，虽然刚刚经历了惨败，眼里却没有气馁，反而多了些什么。
两次机会。
他们必须抓住。
否则，那“更加严重的处罚”，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从明天起，我们得改变训练方式了。”唐舞麟站直身体，眼神坚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各自修炼，要练配合，练基础。”
古月点头：“我会研究舞老师的动作，找出他的破绽。”
许小言握紧拳头：“我会提升冰元素的释放速度，争取能真正牵制住他。”
谢邂也挺直了腰板：“速度是我的优势，我就不信找不到他移动的规律！”
四人相视一眼，刚才的沮丧已经被斗志取代。
舞长空的第一个任务，看似是刁难，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水面，激起了他们骨子里的好胜心。
一个月的魔鬼训练，从这一刻，才算真正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