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职业

零班首训：以弱胜强的精妙之法

晨光透过东海学院零班教室的落地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光斑。古月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微凉的桌面，目光落在讲台上那道黑色身影上。舞长空刚结束关于斗铠基础理论的讲解，此刻正将一份份表格分发到学生手中，纸张翻动的轻响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斗铠的诞生，从来不是单一能力的结果。”舞长空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冷冽，却比刚才多了几分实质的内容，“想要亲手制作属于自己的斗铠，必须拥有第二职业。这是东海学院零班的核心培养方向，也是成为斗铠师的必经之路。”

古月接过表格，指尖触到纸页上凹凸的印刷字。表格顶端“第二职业意向”几个字格外醒目，她的视线在“机甲设计师”一栏停顿片刻，笔尖流畅地落下名字。前世的记忆碎片中，金属与能量的共鸣始终萦绕不去，设计图上跳跃的线条仿佛与生俱来的本能。

“第二职业，分为锻造师、机甲设计师、魂导器师等核心类别。”舞长空的目光扫过教室，最终停在唐舞麟身上，“唐舞麟，你的锻造天赋在新生测试中尤为突出，第二职业最合适定为锻造师。”

唐舞麟猛地抬头，黝黑的脸上泛起兴奋的红潮，攥紧的拳头抵在桌沿：“好的，老师。”他能清晰地回忆起第一次握住锻造锤时，金属在火焰中呼吸般的震颤。

舞长空微微颔首，视线转向古月时，冷硬的线条柔和了半分：“古月在机甲结构模拟测试中创下满分记录，机甲设计师是最适合你的方向。”

古月指尖的钢笔顿了顿，抬眼时正撞上舞长空的目光。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却让她莫名想起昨日他掌心那套微型斗铠——看似冰冷的金属之下，藏着对结构与力量的极致理解。

“至于其他人...”舞长空的声音拉回古月的思绪，“韦小枫已转入普通班，现阶段零班仅你们五人。但记住，第二职业的选择将决定你们未来斗铠的根基，从今天起，课后需投入至少四小时钻研专业知识。”

唐舞麟用力点头，古月则将表格折成整齐的方块，塞进校服口袋。她能感觉到口袋里纸张的棱角，像极了未来要面对的无数个精密零件。

 

午后的实战训练场泛着金属的冷光。环形场地中央铺着深蓝色能量缓冲垫，四周矗立的合金柱上镶嵌着淡紫色的魂导屏障，阳光折射在屏障上，映得古月的侧脸忽明忽暗。

“实战是检验理论的唯一标准。”舞长空站在场地中央，黑色劲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六环魂环在他脚下若隐若现，“你们目前的魂力等级分别是：唐舞麟，古月一环，谢懈，张扬子，王金玺为二环。”

唐舞麟下意识挺了挺脊背，他的蓝银草武魂的第一魂技是缠绕。古月则安静地站在原地，指尖萦绕着一缕几乎看不见的淡青色气流——那是她的元素掌控能力，也是一环魂师中极为罕见的先天魂力优势。

“老师，您是六环魂帝吧？”唐舞麟挠了挠头，“我们这样跟您打，会不会太...”

“我会将魂力压制到二环水准。”舞长空打断他，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利，“但记住，魂师的胜负从不止于魂力等级。现在，古月和唐舞麟先上。”

话音未落，唐舞麟已率先发动攻势。蓝银草如灵蛇般从地面窜出，带着湿润的水汽缠向舞长空的脚踝，同时他身形急退，双手结印：“第一魂技，蓝银缠绕！”

古月的反应更快。在蓝银草破土的瞬间，她已凝聚起三枚冰锥，淡青色的元素之力在指尖流转，冰锥带着破空声射向舞长空的肩头。她没有选择正面强攻，而是瞄准了唐舞麟控制范围之外的死角。

然而，舞长空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他并未动用魂技，只是脚下踏出一串精妙的步伐——左脚以脚尖为轴轻点地面，右脚如流水般滑出半弧，身体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蓝银草的缠绕，同时侧肩让过冰锥。那步伐看似缓慢，却总能在攻击抵达前的刹那，恰好出现在安全区域，仿佛提前预判了所有轨迹。

“这是...”古月瞳孔微缩。她能感觉到舞长空的魂力波动始终稳定在二环水准，但那步伐却蕴含着某种韵律，每一步都踏在两人攻击的间隙，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第一魂技，缠绕。”唐舞麟见控制失效，立刻切换魂技。地面突然隆起，数十根蓝银草尖刺破土而出，形成一个环形囚笼，将舞长空困在中央。

就在尖刺即将合拢的瞬间，舞长空的步伐再次变化。他左脚跟碾地，身体骤然下沉，几乎与地面平行，同时右脚向前划出一道残影，竟从两根尖刺的缝隙中穿了过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涩，仿佛那些致命的尖刺只是虚影。

“古月！左边！”唐舞麟大喊着，试图用蓝银草重新封锁走位。

古月没有犹豫。她瞬间转换元素属性，淡青色气流化作炽烈的火焰，朝着舞长空的退路席卷而去。火焰与地面的缓冲垫接触，发出滋滋的声响，蒸腾的热气扭曲了空气。

但舞长空的步伐比火焰更快。他右脚落地的瞬间，左脚已向斜后方踏出，身体如同被风吹动的柳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恰好避开火焰的边缘。同时，他的右手看似随意地一拂，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撞在唐舞麟的蓝银草上，让整个突刺阵出现了一丝紊乱。

“破绽！”古月抓住这瞬间的机会，凝聚出一面冰墙挡在舞长空的侧方，试图配合唐舞麟重新形成包围。

可舞长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他根本不看冰墙，只是脚下步伐加快，如同一道黑色闪电，沿着冰墙与蓝银草之间的狭窄缝隙穿行。那串步伐越来越快，最终竟在地面留下淡淡的残影，分不清哪一个是真身。

“这步伐...”古月忽然想起典籍里的记载，“是鬼影迷踪步？”

舞长空没有回答。在残影消失的刹那，他已出现在唐舞麟身后，手指在其肩胛骨轻轻一点。唐舞麟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量涌来，魂力运转瞬间滞涩，蓝银草应声而退。

解决掉唐舞麟，舞长空的目标转向古月。他的步伐再次放缓，如闲庭信步般走向她，冰蓝色的眸子里带着审视。

古月深吸一口气，将所有元素之力凝聚于掌心。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在于远程控制，近战是弱点。于是她连连后退，同时不断凝聚冰锥、火球、风刃，形成一道密集的攻击网。

但舞长空的步伐总能在攻击网中找到生路。冰锥擦着他的衣袖飞过，火球在他身后炸开，风刃则被他脚下带起的气流引偏。他的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攻击的间隙，距离古月越来越近。

当两人距离不足三米时，古月突然改变策略。她猛地将所有元素之力沉入地面，训练场的温度骤降，地面瞬间凝结出一层光滑的冰面——这是她将冰元素与场地结合的技巧。

舞长空的脚步在冰面上微微一滑。就是这刹那的失衡，让古月抓住了机会。她凝聚出最后一道冰锥，瞄准他的膝盖。

然而，舞长空像是早有预料。他借着打滑的势头，身体顺势向左侧翻滚，同时右手撑地，左脚精准地踢在古月凝聚冰锥的手腕上。

“唔！”古月只觉手腕一麻，元素之力瞬间溃散，冰锥化作点点冰晶消散在空中。她踉跄后退，抬头时，舞长空已站在她面前，冰蓝色的眸子近在咫尺。

“可以了。”舞长空收回手，魂力波动彻底平复，“你们的配合不错，但对时机的把握还差得远。”

唐舞麟捂着肩膀走过来，脸上带着敬佩：“老师，您刚才的步伐也太厉害了！明明魂力跟我们差不多，却好像能看透所有攻击一样。”

“那是‘唐门绝学’。”舞长空解释道，声音依旧平淡，“一种以步法调动魂力，预判攻击轨迹的技巧。斗铠师在战场上，不仅要依靠斗铠的防御，更要懂得如何规避攻击。步法，就是基础。”

古月揉了揉发麻的手腕，若有所思。她终于明白，舞长空所谓的“魂师的胜负不止于魂力”是什么意思。那套步伐看似简单，却融合了对敌人心理、攻击习惯、场地环境的综合判断，是经验与技巧的完美结合。

“从明天开始，实战演练多加一个小时。。”舞长空看着五人，“唐舞麟，你的锻造需要极强的身体控制力，步法能帮你稳定心神。古月，机甲设计讲究精准，步法能提升你的空间感知能力。”

夕阳透过训练场的穹顶洒下来，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古月望着舞长空转身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口袋里的第二职业表格变得沉甸甸的。她知道，制作斗铠的路才刚刚开始，而今天这场实战，不仅教会了她步法的重要性，更让她明白——真正的强者，从来都是将每一种能力都打磨到极致的人。

唐舞麟还在兴奋地复盘刚才的战斗，古月却已开始在脑海中勾勒流影步的轨迹。她能感觉到，那串精妙的步伐与自己的元素掌控之间，似乎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就像未来的机甲设计图上，那些看似独立的零件，终将组成一个完整的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