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少女的抉择

黑衣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扭曲成鬼魅的形状，齐睿刚要拔剑，却被黎星妍轻轻按住手腕。少女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银白长发在风中扬起，像展开的蝶翼：“这次换我。”

她从箭筒里抽出一支银箭，弓弦拉满时，箭尾的羽毛轻轻颤动。那姿态优雅得像场舞蹈，直到箭矢如流星般射出，擦过黑衣人耳畔钉进树干，才显露出藏在柔美下的锋芒。

“有点意思。”黑衣人冷笑着侧身，黑袍下的手突然化作利爪，带着腥风抓向黎星妍的咽喉。齐睿的心跳骤然停了半拍，却见黎星妍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柳絮般后飘，腰间的匕首同时出鞘，寒光一闪便划开了对方的手臂。

墨绿色的血珠滴落在草地上，黑衣人恼羞成怒地挥爪猛攻。黎星妍的步法轻盈如蝶，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攻击，只是渐渐被逼得后退——对方的招式实在太过阴狠，招招瞄准她的破绽。

“他每次出爪后，会顿半秒！”齐睿的吼声突然响起。黎星妍心头一凛，果然在黑衣人再次挥爪时，捕捉到那转瞬即逝的停顿。就在这时，齐睿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一脚踹在对方的膝盖弯。黑衣人踉跄的瞬间，黎星妍的匕首已抵住他的咽喉。

黑烟散去的瞬间，两人相视而笑，额角的汗珠同时滑落。齐睿伸手帮她拂去发间的草屑，指尖不经意触到她微微发烫的耳垂：“你刚才的样子，像换了个人。”

黎星妍的耳尖泛起红晕，转身往城堡走去：“再不走，天就亮了。”

城堡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推开那间曾属于冷秋和何枫的房间时，颜乐乐正对着顾欢滔滔不绝：“你看这墙纸，是不是像极了去年流行的星空款？对了，你喜欢喝奶茶还是咖啡？我知道街角有家店……”

顾欢坐在窗边，短发被月光剪得利落，闻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窗外的老槐树上。

黎星妍沐浴完出来时，齐睿正坐在沙发上擦剑。她换上宽大的白色睡衣，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手里捧着杯热咖啡，指尖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得飞快。屏幕上的文档密密麻麻全是字，偶尔抬眼时，睫毛上还沾着水汽。

“在写什么？”齐睿凑过去看，发现是段关于中世纪巫术的考据，字里行间还夹着几句俏皮的批注。

“随便写写。”黎星妍把电脑往怀里收了收，脸颊泛起薄红。她突然打了个哈欠，像只困倦的猫般爬上床，被子盖到腰间，双脚却调皮地露在外面，白皙的脚踝在月光下泛着光泽。

齐睿刚要提醒她盖好被子，城堡的钟声突然“咚——”地响起。那声音沉闷得像从地底传来，敲得人心脏发颤。黎星妍猛地坐起身，银白长发披散在肩头：“是禁钟楼的钟，已经三十年没响过了。”

房门被撞开时，颜乐乐的脸白得像纸：“顾欢……顾欢不见了！”她的手指着窗边的空位，那里只剩下一本摊开的诗集，书页还在微微翻动。

地下室的寒气像针一样扎进皮肤，黎星妍的探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屏幕上的红点在角落疯狂闪烁。顾欢就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们，身形被一团黑雾笼罩着，嘴里喃喃着听不懂的咒语。

“是暗影附身术。”黎星妍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瓶子，里面的紫色液体泛着荧光，“这是我用猫族草药做的驱邪水。”

齐睿的短刀砍向黑雾时，激起一阵刺耳的尖叫。黑雾猛地膨胀，化作张巨大的鬼脸扑来。黎星妍迅速拧开瓶盖，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鬼脸果然瑟缩了一下。

“弱点在它左肩！”黎星妍盯着探测仪大喊。齐睿看准时机冲上前，短刀精准地刺入黑雾凝聚的左肩部位。鬼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作无数黑色碎片消散在空气中。

顾欢“咚”地跪倒在地，茫然地抬起头：“我……我怎么在这里？”她的眼神清澈，显然对刚才的事毫无记忆。

回到房间时，颜乐乐正抱着顾欢的诗集发抖。黎星妍翻开第一页，发现夹着张泛黄的照片——两个女孩站在禁钟楼下，其中一个是顾欢，另一个的侧脸，竟和陈淑晏有几分相似。

“这钟，以前是谁在管？”齐睿突然问道。

黎星妍的指尖顿了顿，想起爷爷日记里的话：“据说，最后一任钟楼守卫，三十年前神秘失踪了，只留下个女儿……”

禁钟楼的钟声又响了一声，这次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呜咽，像谁在黑暗中哭泣。黎星妍握紧齐睿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些许寒意——她有种预感，这钟声，只是个开始。

齐睿：#黎星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