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回忆录3

黎星妍从梦中惊醒时，额角还沁着冷汗。指尖抚过床头的相框，照片里陈淑晏的笑容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原来所谓的回到学生时代，不过是潜意识里的执念在作祟。

她按捺住心头的悸动，拨通了私家侦探的电话。赵莹莹的地址在城郊的老旧公寓楼，当黎星妍找到那里时，正看见一个穿着褪色连衣裙的女人蹲在楼下，手里攥着张催缴单，背影佝偻得像株被霜打了的草。

“赵莹莹？”

女人猛地回头，脸上的黄褐斑遮不住眼底的惊慌。“你是……”

“我是黎星妍。”她在她身边蹲下，“我想问问陈淑晏的事。”

赵莹莹的嘴唇哆嗦着，刚要开口，一辆黑色轿车突然急刹在面前。三个黑衣人跳下来，架起她就往车里塞。黎星妍伸手去拦，却被其中一个大汉狠狠推在地上，手肘磕在水泥地上，疼得她眼前发黑。

“星妍！”齐睿的声音从街角传来。他骑着辆半旧的摩托车，头盔还没摘就冲过来，扶起她时，指腹擦过她渗血的手肘，眉头瞬间拧成结。

“他们抓了赵莹莹……”黎星妍忍着疼指向轿车消失的方向。齐睿却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摸出个指甲盖大小的追踪器：“早料到了，昨晚在她门上装的。”

两人开着齐睿租来的小轿车追了半个钟头，最终停在废弃仓库外。齐睿刚推开门，就被七八个染着彩色头发的少年围住，为首的黄毛晃着钢管：“哪儿来的？敢闯我们地盘？”

黎星妍没说话，侧身躲过挥来的钢管，反手一掌劈在对方肘弯。黄毛惨叫着倒地时，她已经撂倒了三个——这些年为了自保学的格斗术，此刻派上了用场。齐睿看得一愣，随即也冲上去，挡开砸向黎星妍后背的木棍。

“在……在里间！”一个穿超短裙的女生吓得脸色惨白，指着仓库深处。

赵莹莹被绑在椅子上，嘴里的布一被扯掉就哭出声：“是羊闻琦！她逼我伪造陈淑晏的日记，还说我敢说出去，就让我女儿活不成……”

仓库的灯突然灭了。黑暗中传来羊闻琦的笑声，像碎玻璃刮过铁皮：“黎星妍，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黎星妍摸出兜里的玉庭珠，珠子在黑暗中发出莹白的光，照亮了周围手持钢管的人影。

羊闻琦站在光尘里，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怨毒：“真相？陈淑晏那个穷酸样，凭什么得校董赏识？我让她买瓶香水赔罪，她竟敢拿地摊货糊弄我！”

“所以你们就造谣她被包养，把她的乐谱扔进厕所，在她储物柜里塞死老鼠？”黎星妍的声音发颤，“你们知道她有多在乎那些乐谱吗？那是她准备送给病重妈妈的礼物！”

玉庭珠的光芒突然暴涨，羊闻琦带来的人纷纷捂眼后退。黎星妍几步冲到她面前，扬手就要打，却被齐睿攥住手腕。“别脏了手。”他的声音低沉，“警察快来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羊闻琦突然疯了似的冲向赵莹莹：“你这个叛徒！”黎星妍眼疾手快地拦住她，看着她被警察按在地上，突然觉得一阵空虚——恨了这么久，到头来只剩下疲惫。

晚上，黎星妍坐在窗边翻旧相册，一片羽毛落在书页上。她抬头，看见只白鸽停在窗台上，红玛瑙似的眼睛正看着她。指尖刚触到鸽羽，眼前就泛起白雾，陈淑晏的身影在雾中渐渐清晰，还是当年穿校服的模样。

“妍妍，别难过了。”陈淑晏的声音像春风拂过湖面，“我现在很自由。”

黎星妍伸手去抱她，却扑了个空。眼泪掉在相册上，晕开了照片里两人的笑脸。“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

“傻瓜。”陈淑晏笑着挥手，身影渐渐变淡，“要好好活着啊。”

白鸽振翅飞走时，黎星妍摸了摸心口——那里好像不那么堵了。她拿起手机给齐睿发消息：“明天陪我去给陈淑晏扫个墓吧。”

窗外的月光淌进房间，落在相册上。照片里的两个少女笑得灿烂，仿佛在说，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还有很长。

齐睿：#黎星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