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归墟

水帘洞的戾气几乎凝成实质。无支祁烦躁地用缤铁棍敲击着地面，石屑纷飞间，语气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焦躁：“好烦啊，这泼猴怎么就死不了。”

李悟清的六耳微微竖起，声音冷得像冰：“灵明，你几个意思？真当我们会爱你？”

袁洪的通臂攥着白玉擎天柱，重重往地上一顿：“就是，别自作多情。”

话音未落，三人身上突然泛起奇异的光华。无支祁的赤尻腾起淮水般的蓝雾，袁洪周身缠绕着梅山的褐光，李悟清的六耳溢出细碎的银芒——他们竟在褪去人形，化作三道纯粹的本源灵光。

“你们……”孙悟空瞪大了眼，看着那三道光芒朝自己涌来，本能地想躲，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

“不是爱。”无支祁的声音在光华中变得模糊，带着最后一丝倔强，“只是……烦透了看你半死不活。”

袁洪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通臂猿猴独有的沉厚：“别误会，只是不想四猴缺一。”

李悟清的灵光最是柔和，六耳的虚影在他身后闪了闪：“……至少，别死在我们前头。”

三道本源灵光没入孙悟空体内的瞬间，剧痛与暖流同时炸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三股力量在血脉中奔涌、融合，灵明石猴的本源被彻底搅动，骨骼噼啪作响，身形在光芒中急剧变化——

混沌魔猿的虚影在洞中立起，遮天蔽日，双目是吞噬一切的墨色。

与此同时，三根神铁在洞中央震颤、嗡鸣。无支祁的西海缤铁棍泛着幽蓝水光，袁洪的白玉擎天柱映着褐金霞光，李悟清的随心铁杆兵流转着银白灵光，最终齐齐悬浮在混沌魔猿身侧，与他的气息交相呼应。

孙悟空（或者说，此刻的混沌魔猿）低头看着自己覆盖着玄色长毛的手掌，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嘶吼。那三道融入体内的本源在叫嚣，在诉说着口是心非的在意，比任何情话都要滚烫。

水帘洞外，风云变色。而洞内，三猴的本源与一猴的身躯相融，成了谁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