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局之后，在无黎明》
——“循环的尽头，是我亲手杀死你的第一千零一次。”
【副本零：初始】
1
祁望在地铁车厢醒来时，手腕上多了一只黑色腕表。
表盘没有指针，只有一行血红的倒计时：
【00:29:59】
对面玻璃映出他的脸——右眼角多了一道未愈合的划痕，像被谁用指甲剜过。
广播里机械女声重复：
“欢迎进入‘永夜列车’副本。
任务：在黎明前找到唯一生门。
提示：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2
车厢尽头，站着一个穿驼色风衣的青年。
风衣下摆沾满暗色污渍，像干涸的血。
青年回头，冲祁望笑了笑。
“又见面了，”他说，“这次记得我叫沈砚。”
祁望不记得他们见过。
可沈砚眼角也有一道一模一样的划痕。
【副本一：雨幕公寓】
3
倒计时归零，车门打开。
暴雨倾盆的公寓楼，灯管滋啦闪烁。
沈砚递给他一把伞，伞骨上刻着细小的字：
“第 17 次循环，别再救我。”
祁望没问前 16 次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攥紧了伞柄。
4
他们挨家挨户敲门，寻找所谓的“生门”。
404 房门后，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子里映出的却不是他们——
祁望看见自己掐着沈砚的脖子，沈砚的指甲正抠进他手腕动脉。
血从镜面渗出来，流到他们脚边。
广播提示：
“生门已开启，存活名额：1。”
5
沈砚把祁望推出房门。
“快走，”他说，“别再回头。”
祁望回头时，看见沈砚被镜中的自己拖进去。
镜面碎成齑粉，404 的门牌号变成“000”。
倒计时重置：
【00:29:59】
【副本二：白昼荒原】
6
这一次，没有雨。
烈日炙烤的荒原，铁轨向两端无限延伸。
祁望在车厢醒来，对面空无一人。
腕表上多了一行小字：
“剩余循环次数：∞。”
7
他跳下铁轨，走了很久。
直到在干裂的河床里，挖出一具半腐烂的尸体。
尸体右手戴表，表盘碎裂。
祁望掰开那只手，发现指骨上刻着“QW”。
——是他自己的尸体。
8
远处传来汽笛。
列车驶过，车窗里，沈砚对他摇头。
“别再上车。”
可祁望还是追了上去。
车门关合的瞬间，他听见沈砚轻声说：
“对不起，这次轮到我杀死你。”
【副本三：终局】
9
车厢变成纯白空间。
没有座位，没有窗，只有他们两人。
沈砚手里握着一把手术刀，刀刃抵在祁望颈侧。
“生门规则改了，”沈砚说，“必须让一个人永远留在循环里。”
祁望笑了一下：“那就留我吧。”
沈砚摇头：“我舍不得你疼。”
10
刀尖调转，刺进沈砚自己的心口。
倒计时疯狂跳动：
【00:00:00】
【00:00:01】
【00:00:00】
……
系统音冰冷：
“循环终止条件达成：钥匙自愿销毁。”
11
纯白空间开始坍塌。
祁望抱住沈砚，血浸透衬衫，像一场迟到的暴雨。
沈砚用最后的力气，在他耳边说：
“祁望，别闭眼……
你看，从来就没有黎明。”
12
列车脱轨，坠入永夜。
祁望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空荡的地铁站。
广播循环播放：
“欢迎进入‘永夜列车’副本。”
腕表重新亮起：
【00:29:59】
对面玻璃映出他的脸——
右眼角，那道划痕鲜血淋漓。
而这一次，车厢尽头，再也没有穿驼色风衣的青年。
【系统提示】
“检测到玩家‘沈砚’数据已清除。
副本难度升级：
存活名额：0。”
祁望低头，在腕表内侧发现一行极浅的字迹——
是沈砚用血写下的：
“第 1001 次，别再救我。”
他笑了笑，把腕表摘下，丢进轨道。
列车轰鸣而来，灯光像一把钝刀，切开漫长的黑暗。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