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迷雾中的真相

暴雨冲刷着城中村的青石板路，程野蜷缩在出租屋发霉的墙角，手电筒的光束在偷出的文件上反复游走。图纸边缘父亲留下的铅笔字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剜着他的心。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是沈南星发来的消息，只有一串乱码——但他记得，这是他们在咖啡馆约定的加密方式。

解码后的信息让他脊背发凉：【内鬼在医院，保护好伯母】。程野猛地抓起外套冲出门，泥水溅在裤腿上，他却浑然不觉。母亲病房的门虚掩着，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一丝陌生的烟味。透过门缝，他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翻母亲的床头柜，口袋里露出半截沈氏集团的工牌。

"你是谁？"程野的怒吼在走廊回荡。男人转身的瞬间，他瞥见对方胸前的名牌——"张立，心血管科主任"。这个名字，赫然出现在沈南星给的会诊单上。男人冷笑一声，从口袋掏出注射器："程野，别敬酒不吃罚酒。"

千钧一发之际，沈南星突然从楼梯间冲出，手中的棒球棍重重砸在男人手腕上。注射器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快走！"她拽着程野往消防通道跑，长发凌乱地贴在脸上，"他们已经发现档案被盗了。"

两人躲进废弃的地下停车场，沈南星打开手机电筒，照见程野手臂上被玻璃划伤的伤口。她从包里翻出酒精棉片，动作轻柔却带着几分急促："张立是我父亲的眼线，当年就是他伪造了尸检报告。"她顿了顿，声音突然哽咽，"我爸不是死于心脏病，是被人注射了过量的强心剂。"

程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突然闪回七年前的新闻——沈振国坠楼身亡，警方认定为意外。"所以你接近我，是因为怀疑父亲的死和我爸有关？"他后退一步，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失望。

沈南星的眼泪砸在酒精棉片上："一开始是，但现在......"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疤痕，"这是当年在工地爆炸中留下的。那天我偷偷跟着爸爸去视察，亲眼看见有人调换了水泥......"她的声音被远处传来的警笛声打断，"我们得去一个地方。"

凌晨四点的江城港，货轮的汽笛声穿透雨幕。沈南星带着程野钻进堆满集装箱的仓库，在角落的铁箱里翻出一个硬盘。"这是父亲生前的秘密录音。"她颤抖着插入手机，沈振国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回荡："如果我出事，就把证据交给程明远的家人。周氏建材篡改标号的事，有人想永远埋在地基里......"

突然，仓库的灯全部亮起。沈氏集团董事长沈耀东站在阴影中，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衣保镖。"南星，你太让我失望了。"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当年你父亲执迷不悟，非要追查真相，现在你也要重蹈覆辙？"

沈南星握紧程野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的掌心："爸，你以为销毁证据就能掩盖一切吗？程明远用命换来的真相，不会永远被埋在水泥里！"她的话音未落，警笛声由远及近，仓库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沈耀东的脸色骤变，他死死盯着女儿："你报警了？"沈南星没有回答，只是将硬盘塞进程野手中："带着它走，去市检察院。"程野还没来得及开口，沈南星突然用力将他推进通风管道，自己则转身迎向父亲的保镖。

通风管道里传来打斗声和沈南星的尖叫，程野咬着牙往前爬，泪水模糊了视线。当他终于从港口的排污口爬出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手中的硬盘沉甸甸的，像是握着两代人的命运。远处，警车的红蓝灯光刺破晨雾，而他知道，这场与黑暗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