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镜中清影，谁是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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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映出我们的倒影，幽蓝磷火在镜面间跳跃。萧承泽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胸前的青黑纹路像活物般往脖颈爬。

"别看镜面。"他抓住我的手腕，指尖冰凉，"这些都不是真实的你。"

小酒突然蜷缩在我肩头发抖："这地方有东西在啃食魂魄...好多声音...好多哭声..."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左侧铜镜突然泛起涟漪。画面里沈墨为我挡刀时的鲜血飞溅而出，却在空中凝成血珠悬停。右侧镜面浮现柳如烟香囊自燃的画面，青烟化作她最后的笑容。

"你只是我留下的壳。"莲心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震得铜镜嗡嗡作响。我们脚下传来碎裂声，低头看见无数细小裂痕在镜面蔓延。

最前方的铜镜突然映出淑妃袖中粉末飘落的画面，那抹幽蓝像是要穿透镜面。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却发现身后镜面已映不出我的身影。

"清儿！"萧承泽挥剑斩碎最近一面铜镜，反噬震得他嘴角溢出血丝。我咬破指尖，在面前最大的镜面上写下"我名凤清儿"四个字。

金光骤然爆发，镜廊里响起瓷器碎裂声。小酒尖叫着躲到我耳后，磷火全部熄灭。黑暗中我听见莲心轻笑："你以为你赢了？"

所有铜镜同时亮起，映出三个不同表情的我。左侧的我眼神空洞，中间的我满脸惊恐，右侧的我带着冷笑。萧承泽胸前的印记扩散到下巴，却仍死死攥着剑柄。

"你是谁？"最后一面铜镜浮现血字，虎符突然发烫指向镜廊尽头。我转身要走，却被萧承泽拽住衣袖。

"等等。"他咳出一口黑血，"有东西在模仿你的声音。"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我的笑声。那声音娇俏甜美，正是我平时跟皇帝撒娇时的语调："萧哥哥，你看我多听话呀。"

萧承泽瞳孔骤缩，剑尖垂地发出声响。我看见他脖颈处的青黑纹路开始跳动，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

"不是真的..."我喃喃自语，虎符烫得几乎握不住，"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镜面中的三个"我"同时开口："是吗？那你现在是谁？"

身后的假笑声越发肆意："萧哥哥，你看我跳得好看吗？"这是我在御花园献舞时说的话。我猛地转身，却只看到自己苍白的脸。

萧承泽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剑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的手还在试图抓住我的裙角，指尖已经发紫。

"别听..."他艰难地抬头，"那些都是..."

"嘘——"身后的声音突然贴近我耳边，温热的气息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萧哥哥最喜欢我这样说话了，对不对？"

虎符突然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金光。记忆碎片汹涌而来：沈墨倒下的身影、柳如烟燃烧的香囊、淑妃袖口飘落的幽蓝粉末。

"别回头。"萧承泽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剑锋横在身侧。暗影中浮现出三个人影，正是沈墨、柳如烟和淑妃的模样。

"你真的只是你自己吗？"三个声音重叠在一起。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冲散混沌。萧承泽的剑斩过虚影，却如同斩入虚空。

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胸前印记扩散到脖颈。"萧清儿。"暗影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你说这回我是该先杀他，还是先毁了你这张脸？"

我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石壁。暗影突然扑来，指甲划过脸颊时留下五道血痕。我本能抬手格挡，莲花印记在掌心炸开灼热。

"啧。"暗影缩回手指，歪头打量我，"这具身子比上次结实些。"它舔了舔嘴唇，"不过还是太倔，得重新调教。"

萧承泽挥剑斩下，剑锋穿过暗影却如同斩入虚空。他挣扎着起身，直到暗影再次逼近，才突然扑上来将我按倒在地。

"你疯了吗？"我试图推开他，却被他死死压住，"你封印撑不了多久，虎符在你手里才有用。"

暗影突然尖叫着后退，捂住耳朵蜷成一团。我这才发现小酒正张口喷出金雾，尾巴上的火焰烧得噼啪作响。

"快走！"小酒大喊，"它怕这个！"

萧承泽却站在原地不动，直到暗影再次逼近，才突然扑上来将我按倒在地。我听见布帛撕裂声，他背上绽开狰狞伤口。

"萧承泽！"我拼命想推开他，却被他死死压住，"你疯了吗？"

他喘着气笑："当年你替我喝下毒茶，这次换我。"

暗影的笑声突然拔高："真是感人的重逢啊。"它伸出手指戳了戳萧承泽的伤口，"可惜你们谁都逃不掉。"

我猛地咬破手指，将血抹在他胸前印记上。金光乍现时，暗影发出凄厉惨叫。趁它后退的瞬间，我抓起地上虎符塞进他怀里。

"去地宫。"我直视他的眼睛，"等我。"

他摇头，手指深深扣住我的手腕："要死一起死。"

暗影的笑声戛然而止。它突然安静下来，歪头看着我们，眼神像在看两个不知死活的蝼蚁。

"有意思。"它轻声说，"上次你们也是这么说的。"

我瞳孔骤缩，记忆深处翻涌起陌生画面：红帐内龙凤烛摇曳，女子将匕首抵住心口，身侧男子握着半壶毒酒。他们说着同样的话，脸上带着相同的笑。

暗影突然扑上来，掐住我的脖子。窒息感袭来的瞬间，我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铜铃声。

"你听到了吗？"它贴着我的耳垂轻笑，"柳如烟临死前，也听到过这声音。"

萧承泽的剑再次穿透虚空，这次却在暗影胸口留下焦痕。小酒喷出的金雾越来越浓，将整个地宫笼罩。

"清儿！"他嘶吼着抓住我的手，"抓紧我！"

我拼命点头，指甲抠进他的胳膊。虎符突然发烫，烫得两人同时抽气。金光暴涨时，我看见暗影脸上浮现出我的表情——那是我在铜镜碎片里见过的三个倒影，此刻全都在它脸上重叠。

"记住。"暗影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是你选的这条路。"

它消散时带起一阵阴风，卷走了满地纸灰和香灰。地宫深处传来钟鸣，与三年前的夜晚严丝合缝。

小酒瘫坐在角落喘气，尾巴上的火焰已经熄灭。萧承泽慢慢松开我，胸前印记褪成淡青色。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摸着脖子上的掐痕。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虎符紧紧攥在手心。远处又传来一声钟响，与三年前的夜晚严丝合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