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血光未散，凤临再启】

\[正文内容\]

凤临殿外的喧嚣渐渐散去，我靠在龙椅边沿，指尖还在微微发抖。霞帔沉甸甸地压着肩膀，九凤金冠上的珠帘晃得人眼晕。

萧承泽倚着龙案咳血，袖口洇开的暗红像极了三年前瑶华殿的雪夜。他想抬手替我擦汗，手臂却在半空顿住——胸前莲花印记正泛着微弱青光。

"你还疼吗？"他声音沙哑。

我摇头，腕间玉镯突然抽痛。低头看时，新渗出的血珠正在镯面晕开陌生刻痕。那些纹路像是活物，在皮肤下蠕动游走。

小酒从角落里惊醒，尾巴乱甩："契约没断！她还在！"

话音未落，地面血迹突然蠕动起来。那抹暗红蜿蜒成细长影子，歪头冲我笑："你以为赢了？"

我攥紧玉镯催动金光，却发现光芒扫过时，那团黑影只是轻轻后退半步。它咧嘴笑得更大，露出森白牙齿："真正的轮回...才开始。"

烛火骤灭，殿门"砰"地合上。地底传来钟鸣，混着柳如烟当年的哭喊与沈墨的惨叫。我盯着掌心莲花印记，听见三个声音在脑海里重叠低语。

萧承泽伸手想拉住我，却被突然爆发的青黑纹路逼退。最后一线天光消失前，铜镜碎片上映出三个"我"的倒影——一个穿嫁衣，一个披囚服，最后一个浑身染血，手里攥着半块虎符。

"别碰她！"萧承泽嘶吼，声音带着撕裂的痛。

我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龙椅扶手。黑影突然扑来，指甲划过脸颊时留下五道血痕。我本能抬手格挡，莲花印记在掌心炸开灼热。

"啧。"黑影缩回手指，歪头打量我，"这具身子比上次结实些。"它舔了舔嘴唇，"不过还是太倔，得重新调教。"

萧承泽挥剑斩下，剑锋穿过黑影却如同斩入虚空。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胸前印记扩散到脖颈。

"萧清儿。"黑影凑近我耳边，吐息带着腐朽气息，"你说这回我是该先杀他，还是先毁了你这张脸？"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冲散脑中混沌。掌心一痛，指甲深深掐进皮肉。我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被无形的手扼住。

"怕了？"黑影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你该记得，上次我说这话时，柳如烟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萧承泽挣扎着起身，袖口扫落案上玉玺。巨响中黑影晃了晃，却仍牢牢钉在我面前。

"承泽..."我终于挤出声音，"带虎符去地宫。"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痛楚："不。"

"听我的。"我盯着他，任由黑影的指甲刺入锁骨，"你封印撑不了多久，虎符在你手里才有用。"

黑影突然尖叫着后退，捂住耳朵蜷成一团。我这才发现小酒正张口喷出金雾，尾巴上的火焰烧得噼啪作响。

"快走！"小酒大喊，"它怕这个！"

萧承泽却站在原地不动，直到黑影再次逼近，才突然扑上来将我按倒在地。我听见布帛撕裂声，他背上绽开狰狞伤口。

"萧承泽！"我试图推开他，却被他死死压住，"你疯了吗？"

他喘着气笑："当年你替我喝下毒茶，这次换我。"

黑影的笑声突然拔高："真是感人的重逢啊。"它伸出手指戳了戳萧承泽的伤口，"可惜你们谁都逃不掉。"

我猛地咬破手指，将血抹在他胸前印记上。金光乍现时，黑影发出凄厉惨叫。趁它后退的瞬间，我抓起地上虎符塞进他怀里。

"去地宫。"我直视他的眼睛，"等我。"

他摇头，手指深深扣住我的手腕："要死一起死。"

黑影的笑声戛然而止。它突然安静下来，歪头看着我们，眼神像在看两个不知死活的蝼蚁。

"有意思。"它轻声说，"上次你们也是这么说的。"

我瞳孔骤缩，记忆深处翻涌起陌生画面：红帐内龙凤烛摇曳，女子将匕首抵住心口，身侧男子握着半壶毒酒。他们说着同样的话，脸上带着相同的笑。

黑影突然扑上来，掐住我的脖子。窒息感袭来的瞬间，我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铜铃声。

"你听到了吗？"它贴着我的耳垂轻笑，"柳如烟临死前，也听到过这声音。"

萧承泽的剑再次穿透虚空，这次却在黑影胸口留下焦痕。小酒喷出的金雾越来越浓，将整个大殿笼罩。

"清儿！"他嘶吼着抓住我的手，"抓紧我！"

我拼命点头，指甲抠进他的胳膊。虎符突然发烫，烫得我们同时抽气。金光暴涨时，我看见黑影脸上浮现出自己的表情——那是我在铜镜碎片里见过的三个倒影，此刻全都在它脸上重叠。

"记住。"黑影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是你选的这条路。"

它消散时带起一阵阴风，卷走了满地纸灰和香灰。殿门吱呀一声打开，最后一缕夕阳照进来，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小酒瘫坐在角落喘气，尾巴上的火焰已经熄灭。萧承泽慢慢松开我，胸前印记褪成淡青色。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摸着脖子上的掐痕。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虎符紧紧攥在手心。远处又传来一声钟响，与三年前的夜晚严丝合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