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血色追途·马车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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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到车帘外透进的寒光越来越近，马车猛地一晃，老李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掌很凉，像是浸过冰水。

"抓紧。"他说。

沈墨已经站了起来，他的身体还在发抖，但眼神却异常清醒。他伸手把我拉到身后，挡在前面。我能感觉到他后背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柳如烟突然伸手掀开窗帘一角。外面的月光洒进来，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银白。她的脸色很难看，嘴唇抿成一条线。

"是影莲会的人。"她说，"他们有弩箭。"

话音未落，一支箭"嗖"地射进车厢，擦着沈墨的肩膀钉在木板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趴下！"沈墨一把将我按倒，他自己却直起身来。我看见他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又是一支箭射进来，这次是冲着老李去的。老李动作很快，侧身躲过，但袖子还是被划破了。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似乎装着什么药粉。

"少爷，"他说，"我知道你恨我。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沈墨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老李说，"但别让无辜的人为你陪葬。"

我听见外面传来马蹄声，越来越多。马车颠簸得更厉害了，像是要翻过去。

柳如烟突然开口："你们谁会用暗器？"

我和沈墨同时摇头。老李也没说话。

"那就听我说。"柳如烟的声音很冷静，"等会儿我会掀帘，你们趁机把那个瓷瓶扔出去。瓶子里有解毒丸，他们想要这个。"

"你是想用这个引他们注意？"我问。

"对。"柳如烟点头，"然后我们趁机突围。"

沈墨握紧短刀："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你没有别的选择。"柳如烟看着他，"而且...我不想看着任何人死在我面前。"

沈墨咬牙，但没再说话。老李把瓷瓶递给我，瓶子摸起来有些温热。

"准备好了吗？"柳如烟问。

我点点头，手心全是汗。沈墨站在车门前，随时准备应战。老李蹲在角落里，手里攥着那包药粉。

柳如烟猛地掀开车帘，夜风呼地灌进来。月光下，我看到七八个黑衣人骑马追来，个个蒙面，手里都拿着弩。

"接着！"我把瓷瓶扔出去，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果然，黑衣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有人试图去接瓷瓶，其他人则分神去看瓶子的去向。

"走！"柳如烟喊。

沈墨一脚踹开车门，跳了出去。老李紧随其后。我正要跟着下去，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快！"沈墨回头，伸手拉我。

我拼命扯开被勾住的地方，整个人摔在车外。沈墨及时扶住我，不然非得摔个鼻青脸肿不可。

我们几个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后面传来一阵混乱。那些黑衣人显然没想到我们会突然下车。

"这边！"老李带着我们往树林里钻。树枝划过脸颊，火辣辣地疼。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我喘着粗气，感觉肺都要炸开了。沈墨一直在后面护着我，时不时回头张望。

突然，老李停下脚步。我差点撞在他背上。

"怎么..."我刚开口，就看见前面站着一个人。

是个女人，穿着白衣，站在月光下。她的脸被阴影遮住，看不清楚。

"让开！"沈墨举起短刀。

女人没动，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你们逃不掉的。"

我感觉后背一阵发凉。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柳如烟突然上前一步："你是谁？"

女人缓缓抬起头，月光照在她脸上。我倒吸一口凉气。

是淑妃！

她穿着一袭白衣，像幽灵一样站在那里。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没想到你们还能活到现在。"她说，"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这才注意到，四周不知何时已经围满了黑衣人。他们把我们团团围住，像猎物般盯着我们。

"原来是你。"柳如烟声音发冷，"三年前的事也是你干的？"

淑妃轻笑："聪明。不过太晚了。"

沈墨握紧短刀，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淑妃的笑容更冷了，"因为你们都是该死的人。"

我突然想起之前发现的那些线索。香囊、并蒂莲、曼陀罗花粉...原来全都是她在幕后操纵。

"皇帝对你不好吗？"我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害他？"

淑妃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他欠我的，就要还。"

老李突然开口："当年的事...是你干的？"

"不错。"淑妃点头，"那天晚上，我换了茶。只不过..."她看向我，"没想到你会替他喝下去。"

我愣住了。原来如此...难怪当年的毒茶会出现在我手上。

"你疯了！"柳如烟怒吼。

"疯的是他。"淑妃冷笑，"是他先疯的。"

沈墨突然冲了出去，直奔淑妃而去。他手中的短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住手！"我大喊。

可已经晚了。沈墨的刀已经逼近淑妃的喉咙。

就在这一刻，淑妃的手腕一翻，一把匕首出现在她手中。她动作很快，几乎是在瞬间就和沈墨缠斗在一起。

我看得眼花缭乱。两个人的身影在月光下交错，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突然，沈墨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他的手臂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沈墨！"我冲过去。

淑妃却不给我机会，她挥刀逼退我："别过来！"

老李和柳如烟也想上前帮忙，但立刻被其他黑衣人拦住。他们寡不敌众，只能勉强自保。

我看着沈墨，他的脸色苍白，但眼神依然倔强。他慢慢站直身子，抹去嘴角的血迹。

"你赢不了的。"我对淑妃说，"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们，你也逃不掉。"

淑妃笑了："我不需要逃。"

她突然转向我，眼神变得诡异："你知道吗？你跟我很像。我们都曾经深爱过那个人。"

我的心猛地一跳。

"但他背叛了我。"淑妃继续说，"所以我要让他付出代价。现在...轮到你了。"

她举起了匕首。

\[未完待续\]淑妃的匕首在月光下泛着青光。我看见刀尖上凝着露水，混着沈墨的血。

她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踩碎满地枯叶。我听见自己心跳声，一下比一下急促。

"住手！"柳如烟突然喊。她正和三个黑衣人缠斗，发髻都散了。一支弩箭擦过她肩膀，在地上溅起一串冰屑。

老李已经倒在地上，腿上插着半截断箭。他咬着牙撕下衣角包扎，手指被血染得发亮。

沈墨想站起身，却摇晃着跪倒在地。他的短刀掉在我脚边，刀刃映出我惊慌的脸。

"别动。"淑妃冷笑，"你们谁都救不了她。"

我突然想起那个香囊。那天在御花园，她亲手给我系上的香囊。当时她说："要好好照顾皇上。"

现在想来，香囊里哪是什么安神药，分明是曼陀罗花粉。

"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声音发抖，"我从来没有..."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远处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淑妃皱起眉，回头看了眼。

就是现在！

我抓起地上的短刀，猛地往旁边滚开。沈墨趁机翻身跃起，一脚踢飞淑妃手中的匕首。

"快跑！"他抓住我手腕就往林子深处冲。

身后传来怒吼声。箭矢破空而至，擦着我耳边飞过。树枝断裂的声音混着追兵的喊叫，在密林中此起彼伏。

我们跌进一条山涧。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来，但我顾不上停下喘气。沈墨拉着我在齐腰深的水中奔跑，溅起的水花在空中结成冰晶。

突然，前面出现一道断崖。水流从崖上倾泻而下，像白色的幕布。

沈墨回头看了眼追来的黑衣人，咬咬牙："闭气！"

话音未落，他的手臂环住我的腰。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我听见崖下传来布帛撕裂的声音。

然后是一片漆黑。

再睁眼时，我发现自己躺在溪边。沈墨趴在我身边，嘴唇发紫，但胸口还有起伏。

崖上没有追兵。看来他们不敢跳下来。

我刚松口气，突然听见水声。一个黑影从瀑布后游了过来。

是柳如烟！

她浑身湿透，手里还攥着把匕首。看到我们没事，她扯了扯嘴角。

"真有你们的。"

老李呢？我正要开口，突然发现岸边躺着个人。

是淑妃。她脸色惨白，左腿被礁石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正慢慢渗进溪水。

她看着我们，眼神不再凌厉。月光透过瀑布，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为什么..."她声音很轻，"你们不逃？"

沈墨握紧我手："因为这不是终点。"

淑妃笑了，笑得有些凄凉："你们赢了...这次。"

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血。柳如烟蹲下身探她鼻息，摇了摇头。

我望着她最后的表情，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这个曾经最温柔的娘娘，终究还是被仇恨毁了。

远处又传来马蹄声。这次不知是敌是友。

"走。"沈墨拉起我，"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柳如烟点头，背起昏迷的老李。我们沿着溪流继续往密林深处走，身后留下一串带血的脚印。

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