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镜中影，梦中人
\\\[正文内容\\\]
凤临殿外的晨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洒进来，在满地狼藉上投下斑驳光影。我的手指还搭在皇帝腕间，能清晰感受到他微弱却平稳的心跳。
"宿主心跳爆表！心动值又创新高！"
小酒还在兴奋地蹦跶，可我哪有心情理会它。掌心的莲花印记还在隐隐发烫，像是要把这份温度烙进血肉里。皇帝靠在我肩头，呼吸轻得几乎要听不见，可他偏偏还要说话。
"你哭的样子我最受不了。"
这话一出，我眼眶又是一热。这男人，都这样了，还想着哄我。
"沈墨！周太医！"我朝门外喊，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脚步声由远及近。沈墨掀帘而入，看见殿内情形愣了下。周太医紧随其后，目光扫过我们交握的手，又迅速移开。
"陛下情况如何？"沈墨问。
我刚要开口，余光瞥见周太医袖口闪过一抹暗青色纹路。那图案......和三年前冬至夜宴上柳如烟中毒时，她贴身宫女袖中的一模一样。
"等等。"我忽然收紧手指，"周太医，你的袖子。"
周太医身形一僵。
沈墨反应极快，一把扯住他手腕。那截衣袖被扯开，露出一道狰狞的蛇形刺青，鳞片用金线绣成，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玄蛇......"沈墨瞳孔骤缩，"三年前瑶华殿的事，原来你也在场。"
周太医突然挣扎起来，可沈墨的力道大得惊人。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年没死成，今年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活。"
话音未落，他另一只手猛地往自己胸口按去。我眼睁睁看着一支细针扎进他心口，皮肤瞬间泛起诡异的青黑色。
"别让他咬舌！"我扑过去，可已经晚了。周太医双目翻白，嘴角溢出黑血，气息转瞬断绝。
沈墨松开手，脸色难看得像锅底："淑妃那边呢？"
"还在偏殿。"我回头看了眼昏迷的皇帝，"但我觉得......"
话没说完，手腕上的莲花印记突然剧烈跳动。与此同时，远处瑶华殿方向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宿主！瑶华殿不对劲！"小酒的声音尖利起来，"能量波动比之前强太多了！"
皇帝就在这时睁开眼。他动了动手指，掌心的印记与我交叠的地方腾起淡淡金光。
"让我起来。"他的声音依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可是你的伤......"
"来不及了。"他撑起身子，额头沁出一层冷汗，"莲，有些事我必须亲自面对。"
我咬咬牙，扶着他坐起来。他刚起身，忽然皱起眉头："沈墨，淑妃那边......"
话音戛然而止。
一阵阴风从窗外灌入，烛火剧烈摇晃。我猛地转身，正对上一双幽绿的眼睛。
是那个女子。
她依然穿着素白长裙，眉眼间与我七分相似。此刻她站在廊柱旁，指尖轻轻划过雕花窗棂，动作轻柔得像是抚摸情人的脸。
"你是谁？"我挡在皇帝身前。
她不答，只是歪着头看我们交握的手。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令她作呕的东西。
"轮回未尽......"她开口时，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赎罪了吗？"
皇帝的手指在我掌心微微收紧。他慢慢站起身，踉跄两步走到窗边。
"你究竟是谁？"
素衣女子笑了。那笑容让我脊背发凉。
"你说呢？"她伸出手指，点在我心口，"三年前冬至夜宴，是谁替你喝下了那杯毒茶？"
我浑身一震。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那天晚上，我看到一个身影从暗处闪出。她抢在我前面接过了那杯茶，然后......然后呢？
"是你......"我喃喃道，"你是当年的那个......"
"我是莲。"她直起身，眼中泛起奇异的光，"真正的莲。"
话音刚落，整个凤临殿突然剧烈震动。梁柱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尘土簌簌落下。我回头看向皇帝，却发现他正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掌。
那里的莲花印记，正在渗出血珠。
"陛下！"沈墨冲上前。
皇帝却摆摆手。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可嘴角竟浮现出一丝苦笑："终于......找到你了。"
"什么意思？"我不安地问。
"当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抬起眼，目光穿过我，仿佛在看某个遥远的过去，"我以为我已经......可原来你一直都在。"
素衣女子的表情变了。她后退一步，像是被什么灼伤似的："你居然敢说......"
话没说完，她突然捂住胸口弯下腰。同一时间，我手腕上的印记开始发烫，一股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我看到三年前的瑶华殿，看到一个少女跪在画像前焚香。她手腕上戴着同样的玉镯，眼角有一颗泪痣。她仰头饮下那杯毒茶时，脸上带着解脱的笑。
"为什么......"我喃喃道，"为什么要替我喝下那杯茶？"
女子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因为我才是该死的人。"
"够了。"皇帝突然抓住我的手，"这次换我来选。"
他松开我的手，一步步走向窗边。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可他走得无比坚定。
"莲，"他站在素衣女子面前，"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女子的身体开始颤抖。她的轮廓变得模糊，仿佛随时会消散在晨光里。
"你根本不明白......"
"我明白。"皇帝伸手触碰她的脸，却穿过了她的虚影，"我知道当年是我负了你。可现在的她......"
他回头看向我，目光温柔得让人心疼："她不是替代品。她是真正的清。"
女子的眼泪终于落下。她伸出手想碰触皇帝，却在即将触到的瞬间化作一缕青烟。
"轮回未尽......"这是她最后的声音。
凤临殿恢复了寂静。只有皇帝还站在窗边，掌心的血珠滴落在地砖上，开出一朵小小的红花。
"陛下......"我轻声唤他。
他慢慢转过身，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疲惫："你相信吗？这次我真的把她找回来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手腕上的印记还在跳动，仿佛在回应某个看不见的呼唤。
"宿主！"小酒突然尖叫，"瑶华殿！快看瑶华殿！"
我们同时望向那个方向。只见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将乌云撕裂。那光芒温暖而不灼人，像是春天第一缕照进雪地的阳光。
"是她......"皇帝露出微笑，"终于放下了。"
我忽然觉得鼻尖发酸。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他们之间纠缠了三年的执念，或许真的该画上句号了。
"陛下......"
我还没说完，皇帝突然踉跄着向前倒去。我冲过去扶住他，发现他的体温正在急剧下降。
"别睡！"我拼命摇晃他，"太医！来人啊！"
可他的眼睛已经缓缓闭上，唇角却还带着那个疲惫的笑。
"莲......"他最后呢喃了一声，彻底失去了意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