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夏日落日与肩并肩的尴尬

\[正文内容\]

太阳烤得我快冒油了。

冰盆里冒着白气，团扇在头顶摇来摇去，可是一点凉意都没有。我蹲在荷花池边，偷偷把手指探进水里，冰得一个激灵。

"娘娘，皇上来了！"

宫女的声音让我差点栽进池子里。我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抬头就看见玄色龙袍已经走到亭子前。他今天没穿朝服，腰间玉带松了几分，倒显得人随和些。

"爱妃在此等候多时了？"皇帝轻声问。

我咧嘴笑："不不不，我也刚到！"说完就后悔了，这话说的，像我在等他似的。

小酒在我耳边炸开弹幕："社恐女主发言！观众老爷们准备好瓜子饮料！"

我瞪它一眼，尾巴毛茸茸的，飘在半空里晃悠。

皇帝走到池边，俯身看水面。夕阳照在他侧脸，鼻梁线条清清楚楚。我突然发现他睫毛挺长的，垂下来的时候，在眼下投出一簇阴影。

"今日天热。"他说。

"是啊是啊，热死了。"我脱口而出，说完又想抽自己。这算什么搭讪？活脱脱菜市场大妈。

"你方才在做什么？"他忽然转身问我。

我正盯着自己鞋尖看，闻言猛地抬头："啊？"

"方才蹲在池边。"

"哦，那个……"我绞尽脑汁，"我在数有多少朵荷花。"

"结果呢？"

"还没数完……"

"朕陪你一起数。"

"不用不用！"我赶紧摆手，"臣妾一个人数就行。"

皇帝却已经在我身边站定。我闻见他身上有股檀香味，混着龙袍上的熏香，不浓不淡，让人安心。

小酒开始刷屏："心跳值爆表！""靠肩计划启动！""现在跑还来得及！"

我想掐死它。

"第一朵。"皇帝指着前方，声音温和。

"第二朵。"我硬着头皮接话。

"第三朵。"

"第四朵。"

"第五朵。"

"第六朵。"

"第七朵。"

"第八朵。"

"第九朵。"

"第十朵。"

我们异口同声，说完都愣了一下。他低头看我，眼角微微弯起。

"娘娘数错了。"

"没有！"

"刚才数到第七朵时，你漏了一朵。"

"哪有！"

"你看那边。"他伸手一指，袖口擦过我胳膊，"那丛荷叶后头，是不是藏着一朵？"

我凑近去看，果然有朵半开的荷花藏在绿叶间。回头想问他怎么知道的，却发现两人离得太近。他下巴上有一颗小小的痣，平时不显眼，现在却看得一清二楚。

"咳咳。"我往后退半步，假装咳嗽。

皇帝也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看着池面。蝉鸣忽然停了，只有池水轻轻拍岸。

"娘娘今日格外安静。"

"是吗？"我干笑两声，"可能天气太热了。"

"还是不舒服？"

"没有没有！"我连忙摇头，"好得很！"

小酒疯狂刷字："影子拉长了！快说台词！""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本系统要开始惩罚机制了！"

我额头冒汗。靠肩？不可能的。牵手？更不可能。拥抱？打死都不可能。

可系统提示一直在耳边响："夕阳西下，情愫暗生，此刻不表白更待何时？"

我咬牙，悄悄挪动脚步，往他那边靠了一点。再一点。肩膀几乎贴上了。

皇帝似乎察觉到了，微微侧身。我慌忙后退，踩到裙摆，一个趔趄。

他伸手扶住我胳膊："小心。"

温热的掌心透过衣料传来，我感觉整条胳膊都麻了。

"谢、谢谢陛下。"我结巴。

他没松手，反而轻轻捏了捏我的手臂："你的手在抖。"

"是太热了。"

"还是怕朕？"

"怎么可能！"我赶紧否认，"陛下这么仁慈，怎么会怕？"

皇帝低笑一声："你倒是实诚。"

我脸红得像火烧。小酒还在刷弹幕："嗑到了！""这波稳了！""撒糖小能手就是你！"

"陛下，您觉得今天的夕阳美吗？"我试探着问。

"美。"

"那您看我们的影子……"

话说到一半，我忽然卡壳。这话说出口太羞耻了。我要不要直接跳进池子里？

皇帝却先开口："像不像？"

我瞪大眼睛："您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刚才你在数荷花时，一直在偷瞄这边。"他嘴角微扬，"朕猜你在找机会。"

"我没有！"

"还说没有？"他指着远处，"你看那边的影子。"

我顺着看过去，两个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肩并肩站着，像是依偎在一起。

"像不像……两只企鹅？"我鬼使神差地说出口。

说完我就后悔了。这也太蠢了！

皇帝却笑出声："企鹅？北方极寒之地的鸟儿？"

"对对对！它们很恩爱，一生只认一个伴侣。"

"是吗？"

"是啊！所以……"我赶紧打住，"我不是那个意思！"

皇帝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池面。暮色渐浓，最后一缕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时辰不早了。"他忽然说。

我松了口气，正要行礼，却被他扶住胳膊："改日再来赏荷花吧。"

我点头如捣蒜："好啊好啊！"

他转身离去，龙袍在风中轻轻摆动。我瘫坐在地上，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小酒飘过来："恭喜完成任务！心动值+50！获得称号——'企鹅女友'！"

"闭嘴。"

"新任务已发布：牵手夜游御花园。请做好心理建设。"

我仰头望着渐渐亮起的灯笼，喃喃自语："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蝉鸣突然停了。

我盯着池水里我们的倒影，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荷叶里。皇帝的影子笔直挺拔，我的影子缩着脖子，活像一只偷鸡不成反被啄的鹌鹑。

"企鹅？"他忽然开口。

"啊？"

"你方才说企鹅一生只认一个伴侣。"

我感觉后颈发烫："是、是啊！它们很专一！"

"所以……"他微微侧头，龙袍袖口扫过我手背，"你是想告诉朕什么？"

小酒的弹幕疯狂刷屏："前方高能预警！""社恐女主即将原地去世！""这波心跳值直接爆表！"

我急得快哭出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天太热了！"

皇帝没说话。暮色染红了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我忽然发现他的耳垂有点粉，像是落霞的颜色。

"娘娘。"他忽然叫我的封号。

"在。"

"你怕朕？"

"不、不怕！"

"那为何一直在发抖？"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果然在微微颤抖。想解释又找不到借口，干脆咬住嘴唇。

远处传来宫女更换冰盆的响动。新的铜盆落地时，惊飞了几只蜻蜓。皇帝忽然伸手，指尖拂过我鬓角。

"有蚊子。"他说。

我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小酒的弹幕卡成彩虹："摸头杀！""蚊子：我冤枉啊！""系统奖励已发放！"

"陛下。"我弱弱开口，"您那只手……能不能别抖？"

他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也在紧张。手指悬在半空，竟不知该放哪儿。

暮色越来越浓，灯笼次第亮起。我们谁都没说话，只有池水轻轻拍打岸边。皇帝忽然转身，龙袍带起一阵风。

"改日再来赏荷花。"

我松了口气，正要行礼，却被他握住手腕："御花园的夜景，比白日里好看。"

小酒瞬间炸开："警告！新任务加载中！""牵手警告！""本次惩罚机制升级为恋爱体验套餐！"

皇帝的手温热干燥，虎口处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我想挣脱，他又加了几分力道。

"贵妃那边备了消暑的莲子羹。"他说，"一同去用些？"

我望着远处亭子里飘来的琴声，紫衣女子的身影若隐若现。小酒的弹幕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一个血红的警告框：

【危险提示：贵妃在场！请谨慎选择对话选项！】

蝉鸣又响起来了，却不再让人觉得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