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男人,借种生子
蝴蝶谷的祭坛上,十八盏蓝火灯摆成禁锢阵。巫灵灵跪坐在阵眼中央,银线绣的圣女袍拖曳在地,发间银饰随着她不耐烦的晃动叮当作响。大祭司正在逐一展开画像,每幅画边缘都沾着可疑的暗红色。
"黑苗寨第一勇士,曾徒手杀死熊瞎子。"大祭司的骨杖点在一幅画像上,画中男子满脸刺青,眉心还嵌着颗狼牙。
巫灵灵盯着自己指甲上刚涂的蓝色花汁——这是她用毒莓偷偷调的。
"青溪洞少洞主,养着三百只杀人蜂。"第二幅画像上的青年面容清秀,腰间却挂着个骷髅头做的蜂巢。
小青奴从她袖口探出头,蛇信子轻触她的手腕。这小东西最近长得很快,已经能从指尖粗变成手臂粗细了。巫灵灵悄悄在心底给它下指令:去,咬守门婆子的绣花鞋。
"最后是白崖峰..."大祭司展开第三幅画时,巫灵灵突然站起,银铃串哗啦一声响。
"我!不!要!"她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带着蛊毒般的狠劲,"这些男人丑得像被蛤蟆舔过的山芋!"
祭坛周围的侍女们倒吸凉气。从来没人敢这样打断大祭司说话。更可怕的是,圣女大人居然在笑——不是端庄的圣女笑,而是那种山野丫头式的、露出虎牙的顽劣笑容。
大祭司的骨杖重重顿地:"由不得你任性。圣女十八岁必行纳夫礼,这是..."
"祖训嘛,知道啦。"巫灵灵突然旋身,袍袖翻飞间撒出一把金粉。粉雾中她的声音忽远忽近:"姑姑不如先去看看,您养在血池里的那只千足蛊怎么少了两条腿~"
趁大祭司脸色骤变冲向偏殿时,巫灵灵拎起裙摆就往西墙跑。那里有个狗洞——确切说是她这半年来用蚀骨水悄悄腐蚀出来的"圣女专用通道"。
"小青奴得手了!"她听见守门婆子杀猪般的惨叫,以及某种布料撕裂的声音。很好,小乖乖今天格外凶悍,回去奖励它只肥田鼠。
挤过墙洞时,精心梳理的圣女髻卡在了石缝里。巫灵灵毫不犹豫地拔下银簪任长发披散,反正这些头饰重得要命,早想扔了。银簪坠地时,她瞥见簪尖闪过一道蓝光——该死,大祭司果然在所有首饰里都下了追踪蛊。
蝴蝶谷外的山路陡得像竖起来的镰刀。巫灵灵脱了绣鞋赤脚狂奔,脚底很快被碎石割出血痕。但这痛比起蚀骨水浴根本不值一提,何况...
"漂亮男人..."她喘着气停在溪边,对着水面整理乱发,"得找个好看的男人生孩子!"
水中的倒影冲她狡黠一笑。她知道大祭司为什么着急——历代圣女都是在十八岁这年受孕,生下的女儿就会成为下一任圣女。
小腿突然一凉。小青奴追了上来,蛇身缠着她脚踝邀功。巫灵灵弯腰拎起它:"走”
悦来客栈的天字号房里,巫灵灵正对着一面铜镜龇牙咧嘴。
"笑不露齿?"她尝试抿嘴微笑,镜中人却活像吃了酸梅,"凭什么女人不能露牙”。
汉人的襦裙穿着真麻烦,带子系得她喘不过气。脸上抹的胭脂也怪怪的——侍女们说这是"桃花妆",可她明明是按照养蛊手册里的"诱虫粉"配方调的,怎么抹上去火辣辣的?
"不管了,抓男人要紧!"她推开窗,街上正好走过个白衣书生,侧脸像极了画像里的青溪洞少洞主,就是没那个骷髅蜂巢。
巫灵灵立刻从荷包摸出粒"醉心蛊",这是用蓝萼花蜜泡过的,能让人昏睡三个时辰。她回忆着大祭司教的手法:捻蛊、扬手、中招者倒——完美!
蛊虫准确落在书生后颈。那人挠了挠脖子,继续往前走。
"???"巫灵灵瞪大眼睛。没道理啊,这蛊连山熊都能放倒!
她又试了"缠绵丝"、"梦魂散",甚至祭出小青奴去绊对方脚。可那书生居然弯腰捡起小青奴,赞叹道:"好精巧的银镯!"还顺手塞进了袖袋。
"我的蛇!"巫灵灵尖叫着翻窗跳下,落地时裙带勾住窗棂,"刺啦"一声——新买的裙子裂成了高开叉。
书生闻声回头,顿时面红耳赤:"姑、姑娘你……"
巫灵灵趁机扑上去抢回小青奴,却发现书生袖中藏着本《防蛊大全》。难怪!她气呼呼地抢过书撕个粉碎,在书生见鬼般的表情中扬长而去。
接下来三天,巫灵灵的"强娶计划"屡战屡败:
城东茶楼的琴师中了"痴情蛊",结果抱着柱子喊了一夜"娘子"——柱子是沉香木的,她的蛊对木头无效。
绸缎庄少东家被下了"鸳鸯引",却和账房先生手拉手吟诗——蛊虫错钻了鼻孔,扰乱了嗅觉神经。
最惨的是将军府的侍卫长,她用了最猛的"魂与授受",对方倒是乖乖跟她走了,结果半路被小青奴吓醒,追得她跳进了护城河...
"男人比毒虫难搞多了!"第四天傍晚,巫灵灵蹲在河边拧裙子上的水。正沮丧着,忽然嗅到一阵异香——沉水香混着青柠与草药。
她猛地抬头。石桥上一袭靛青长衫的公子正在买灯,侧脸在晚霞中镀了层金边。
巫灵灵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奇怪,像是胸腔里养了只不听话的蛊虫。她下意识摇动摄魂铃,却发现铃铛自己响得格外欢快——叮叮当当,活像在欢呼。
"找到了..."她舔舔嘴唇,从湿漉漉的袖中摸出珍藏的"情丝绕"。这是用她自己的血养的蛊,大祭司说过,一辈子只能用一次。
桥上的楚明澈突然打了个寒颤,他疑惑地环顾四周,却只看见个浑身滴水的姑娘对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