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拜之后,诗与远方

暮色渐沉,林间浮起一层薄雾,远处山峦的轮廓在余晖中变得模糊。树影婆娑间,楠歌背靠古树,闭目养神,呼吸平稳而轻缓。璟岚侧倚在他怀中,指尖若有似无地拨弄着他垂落的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虎口与指腹覆着一层薄茧,是常年握剑的痕迹。

自己也习武,掌心同样粗糙,可楠歌的手抚过时,却总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

夜风微凉,璟岚无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抬头望去。楠歌似有所觉,垂眸看他,眼底映着细碎的星光,情意浓得化不开。璟岚忽然伸手,指尖轻扯他的衣领,抚上他的下颌,触到一片微凉的肌肤。 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将他拉近。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吻逐渐下移,从唇到下巴,再到脖颈。璟岚仰起头,感受着那份炽热的触感,手指不自觉地插入楠歌的发间。

"楠歌,"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心上,"你能陪我观赏明日的朝阳吗?"

楠歌低笑一声,微微俯身,吻落在他唇角,温热的气息交织。

"好。"

简短的一个字,却像承诺,沉甸甸地坠在夜色里。璟岚弯起眼睛,将脸埋进他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忽然觉得——这一生的长路,若得此人相伴,便是走再远,也不觉得累了。

晨光如纱,轻覆在船舱内,将璟岚的轮廓镀上一层浅金。他睁开眼时,身侧衾枕已凉,唯有颈间那一处细微的刺痛提醒着昨夜的温存。指尖触上那处咬痕,不深,却足够鲜明——像是一个隐秘的烙印,又像一场无言的告别。

舱外,朝阳正从远山背后缓缓攀升,霞光泼洒在河面上,碎成千万点粼粼的金。他本该与那人并肩共赏这片晨景的。

"骗子。"

璟岚低喃,嗓音里还带着未散的睡意,轻得几乎融进船身摇晃的水声里。他拢紧衣襟,丝绸滑过肌肤的触感冰凉,昨夜被那人指尖抚过的温度早已消散殆尽。

微风掠过舷窗,吹散他鬓边一缕未束的发。天光愈亮,而他的影子孤零零地斜在舱板上,像一柄出鞘半寸又生生按回的剑。

影九和影六悄无声息地掀帘入舱。

"王爷。"影九捧着鎏金铜盆,热气氤氲间浮着几片安神的柏叶——这是璟岚晨起的惯例。影六则半跪着展开素绢里衣,衣领绣着暗纹的连云纹,是今年新贡的样式。

璟岚任由他们伺候,脖颈微偏时,那处红痕从松垮的衣领间一闪而过。影六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影九却已拧了热巾子递来,水面晃动的倒影里,他看见主子垂眸时睫毛投下的阴翳,比平日更沉三分。

"淮城航道过了么?"璟岚突然开口,嗓音有些哑。

"寅时便过了。"影九替他绾发,象牙梳齿划过发尾,"铜镜映出窗外运河两岸的景致,柳叶被晨风吹得簌簌低伏,像无数欲言又止的唇。

船身轻轻一震,是转向时擦过了浅滩。影六正要告罪,却见璟岚忽然伸手按住窗棂,甲板上传来船工们用土话吆喝的号子。那声音刺破晨雾,惊起一群白翅水鸟,扑棱棱掠过桅杆,朝着与航船相反的方向飞去。

璟岚收拢的指节——那截昨夜还被某人缠绕把玩的腕骨,此刻正死死扣着雕花木框,青白如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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