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州鸿宴,双面修罗书生

庐州守备府·沉香阁

王和斐执壶斟茶,袖口云纹在烛光下流淌如水银:“王爷尝尝这六安瓜片?庐州虽比不得江南风雅,茶却是贡品。”

璟岚指尖拂过青瓷盏沿——这双手本该执剑,此刻却要陪演温良戏码。他垂眸掩住眼底寒芒:“王大人客气,在下不过一介渔夫。”

“渔夫?”王和斐轻笑,突然将茶泼向窗外!

“嗤——”白烟腾起,花木瞬间焦黑!

“见血封喉的‘鹤顶红’。”他慢条斯理擦手,“本官若真想杀人,王爷此刻已是一具尸体。”

——

密室

陆安跪地谄笑:“大人高明!先以礼惑之,再……”

“蠢货!”王和斐反手一耳光抽得他齿落血溅,“你真当他是失忆的羔羊?”铜镜映出他眼底狰狞,“那双握过虎符的手,刚才摸遍了茶案机关!”

——

安庆府郊野

赵清源盯着手中盖有通城火漆的密信,指尖发凉——王爷的印鉴分毫不差,可传递渠道却是通城知府潼楠(是的楠歌只是化名,而且通城知府是属于文弱书生的形象,有点腹黑病娇,喜欢怼人,与楠歌完全不同)的亲笔。信上:

“渔村对岸进山渔翁幼女,速”

他咬牙挥鞭,马车碾碎夜色。却还是……

——

庐州府

王和斐着玄色官袍,腰间佩的金鱼袋灼人眼目。嘉奖圣旨供于香案,转身对璟岚轻笑:“陛下赐下黄金千两,可见对王爷情深义重。”

圣旨黄绫在璟岚眼底烙下刺目的烫,那字里行间浸着马鞍未冷的血!

金陵先锋马後此时银甲裹着单薄身躯,下马时铁手套捏得咯咯作响。

风卷起他猩红披风,露出腰间旧箭囊,那是马鞍亲手缝制的及冠礼。

「马将军。」王和斐忽然俯身替他整盔,声音轻如毒蛇吐信,「令尊采石矶那日,本官见他最后一面时,他说……」

「他说『吾儿尚幼』。」马後猛地抬头,眼眶赤红却字字铿锵,「父亲毕生只教末将一句话:“有国才有家,有主方有己!”」

王和斐笑意僵在脸上。

——

战船劈开墨色江涛,璟岚将染血的采石矶碎石沉入水中。

马後跪在甲板,佩剑捧过头顶。

「因这安徽省内缺不得王和斐的脑子。」璟岚指尖划过剑锋,血珠坠入江心。

他忽然将剑锋转向自己左臂,狠狠划开旧伤!

血浪翻涌处,对岸金陵城头骤起万千火把,广东水师岳峥的咆哮震碎长夜:

“恭迎镇南王——回城”

——

金陵王府·醉月亭

岳峥拍开泥封,岭南荔枝酒的甜烈混着江风撞入肺腑:「王爷这琴弹得甚好」他忽地拔剑腾空,剑尖挑碎漫天流萤,「比老子砍人还利索!」

紫檀琴案上,璟岚十指骤压!

咚!

七弦迸出金戈裂帛之音,岳峥剑势随琴音转狂,劈、扫、挑、刺皆合《将军令》节拍。剑风削落亭畔柳枝,断口处竟凝着薄霜。

好一把『寒江剑』!璟岚长笑拂弦,琴音陡变《渔樵问答》,岳峥剑尖倏垂,挑起石案酒坛凌空倒灌!酒液如银练贯入喉头,剑锋却稳指江心孤月:「此剑名『劈浪』,三年前斩过倭寇十二船!」

酒坛见底时,岳峥忽以剑脊拍向琴箱!

铮!

江风骤急,琴案上油灯「噗」地熄灭。

月光浸透两人身影,璟岚指尖抚过,恍见惊涛血浪。

岳峥瘫在鹅羽软垫上鼾声如雷,忽含混嘟囔:「老子的炮……够给倭寇……开三次光……」

醉倒的白鹅,闻声脚下一滑。

管家连忙抱住,怀中鹅惊醒狠啄其手背。

「嘶」管家捂着手苦笑,「这哪是鹅,分明是王爷养的刀!」

曦光染白窗纸时,岳峥猛然坐起:「几时了?」

「卯时三刻」璟岚推过醒酒汤,眸底血丝织成网,

岳峥抓起佩剑放声大笑。剑鞘甩飞处,五只白鹅齐声长鸣,羽翼拍散晨雾如扯碎千军万马。

这世间最锋利的从不是剑,而是月下剖出的肝胆。

彩蛋

马後蹲在厨房努力分拣野菜:「王爷说毒芹吃了会跳舞,荠菜吃了会写诗——可昨晚那个黑脸将军,怎么光抱着鹅哭呢?」

灶上陶罐咕嘟冒着泡,炖着老鹅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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