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程时暮当即炸毛了。

　　“余朝，你tm管这叫休息？我反对。”

　　“反对无效。”

　　程时暮气的一拳砸桌子上，暴躁无比。

　　“你是不是人？有你这样安排的吗？”

　　余朝漫不经心的回答。

　　“现在有了。”

　　程时暮胸膛起伏不定，他磨着后槽牙，凶狠的瞪着余朝，像一头随时扑食的饿狼。

　　余朝明白，不给他点好处，程时暮被逼急了，也是会跳墙的。

　　“你的条件，说来听听。”

　　思维跳度有点大，程时暮反应了几秒，随即收了下自己的情绪，警惕的开口。

　　“你有这么好心？”

　　余朝挑了下眉。

　　“也许。”

　　程时暮斟酌了下。

　　“我想查我妈妈的死因。”

　　余朝沉默了，十年前的事，是黑白两道势力矛盾最激烈的时候，有人因此获益，比如北城四大家族之一余家家主余泰华。

　　也有人因此成为牺牲品，比如程时暮的母亲，韩伊。

　　韩伊车祸之后，黑白两道默认停战，没有表面上的交锋。

　　这么多年，没有人敢去碰十年前的事，人类大多是金钱权势的奴隶，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在双方安逸十年的情况下，谁去翻陈年旧事，无异于成为两方公敌。

　　或许，这就是程达即使知道真相，也不敢贸然出手的原因，他可以无所谓自己生死，但他还有程时暮。

　　程时暮皱着眉，他一直盯着余朝的表情，不是看不出来她的犹豫，很明显，余朝对当前的事情也是有所了解的。

　　这更加坚定了他要进军司处的想法，他倒要看看，背后究竟有什么大阴谋。

　　余朝收了这些想法，懒散的靠近椅子里，双手十指交握，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

　　“你妈妈的车祸，你若是想去追究凶手，恐怕追究不过来，真算起来，当年那些人多多少少都有参与其中。”

　　程时暮没想到余朝会这么轻易的告诉他。

　　“那些人是谁？”

　　余朝转着椅子，语气散漫。

　　“很多啊，北城叫的上号的那些家族，南城的名流世家，包括军司处以及某些见不得光、背地偷腥的‘大老鼠’。”

　　“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时暮总觉得她说的话太假，但他心里却是相信的。

　　程时暮这句话似乎是戳到余朝的神经点，她身上的散漫劲瞬间消失，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悲凉。

　　沉默半晌，余朝笑了下，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其实，我本来也会跟你一样。”

　　跟程时暮一样，肆意妄为的长大，闯祸有人收拾烂摊子，恣意张狂，自由自在。

　　但是，那个时候的她，没有遇见像程达那样的父亲，所以，她变成了余朝。

　　程时暮没听懂她的话，可余朝也不愿意再多说。

　　“你知道程达约见过我吗？”

　　程时暮看着她，想到那天程达的异样，难道是怕他出事，所以程达才会约见余朝？

　　“我没见他，不过大概也能猜到一点，他不想你被我拉入深渊。”

　　程时暮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没有接话。

　　余朝转动椅子，背对着他，抬头看向书架上一排排书籍，虽然摆放整齐，书籍种类却杂乱无章。

　　但仔细看，就能发现，心理学相关的书是占大多数的。

　　“你很幸运，没有被牵扯到这些事情里，所以，我也没有理由把你拉进来，你走吧。”

　　程时暮偏不听她说的，在她手里吃了这么多亏，现在一走了之，他是这种吃闷亏的人吗！

　　程时暮抓起藤条，折断，丢到余朝脚边，不出意外的收获余朝的冷眼。

　　“我程时暮又不是胆小鬼，你现在想让我走，做梦！”

　　余朝抿着唇，手指点着扶手，过了许久才不咸不淡说了句。

　　“这根藤条两百多，折算下来，算你三百下。”

　　有她这么算的吗？程时暮嘴角抽了抽，他竟然被余朝刚刚那副样子骗了，她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两百多一根，怪不得那藤条那么有韧性，刚刚折的时候费他挺大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