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回环西楼】献祭之选

阁楼的黑风卷着碎木屑呼啸而来，老周被惨白的手抓住的胳膊已经见了骨头，他嘶吼着用火把去砸，却被黑风里的力量狠狠甩向墙壁，撞得血沫飞溅。

“嵌碎片！别管我！”老周咳出一口血，指着墙壁凹槽，“规则要献祭……总有人得留下！”

夏思禹握着丑角碎片的手在颤抖，碎片上的戏文越来越清晰：“……献祭者需为‘自愿’，强行为‘违戏’，违戏者，同归……”

自愿？

这两个字像冰锥扎进每个人心里。黑风里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又有两个人被拖了进去，阁楼的地板已经被血浸透，踩上去黏糊糊的，像踩在戏台的红绸上。

“没时间犹豫了！”窦晓婷的折叠刀划破自己的手臂，鲜血滴在旦角碎片上，凹槽里的绿光暴涨，暂时逼退了黑风，“再拖下去，我们全得死在这儿！”

吴杰也咬开净角碎片的边缘，让血渗进去：“我来！我闯过八扇门，命硬，或许能扛住献祭！”

他刚要伸手去拿夏思禹手里的碎片，却被夏思禹躲开。

“不行。”夏思禹的声音异常平静，“你是发起者，死在这里，诅咒碎片会乱套。”

他看向那个一直跟着老周的年轻小伙，小伙吓得浑身发抖，缩在墙角：“禹哥，我……我不想死啊……我妈还在等我回家……”

夏思禹没看他，目光落在窦晓婷身上：“你说过，镜中人怕‘我原谅你’。”

窦晓婷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

“戏文的规则，是执念。”夏思禹举起丑角碎片，碎片在他掌心发烫，“丑角厉鬼的执念，是老刘的怨恨，是戏班的不甘。但规则没说，献祭者必须是活人。”

他突然将碎片狠狠砸向黑风中心！

碎片穿过无数只惨白的手，在黑风最深处炸开，绿光瞬间吞噬了黑风！老刘那张半是油彩的脸在绿光中浮现，表情从狰狞变成错愕，最后化作释然，缓缓消散。

“我原谅你。”夏思禹的声音在阁楼里回荡，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

黑风猛地停滞，里面的惨白手瞬间消失，被吞噬的人竟一个个从风里跌出来，虽然浑身是伤，却还有呼吸——除了最早被拖进去的两人，已经没了气息。

墙壁上的丑角凹槽突然自己亮起，一块新的碎片从绿光中凝聚，缓缓嵌了进去。

三碎归位的瞬间，阁楼的蓝光彻底散去，戏楼的坍塌声从远处传来，却没波及到阁楼。

“这……这就成了？”年轻小伙难以置信地看着夏思禹。

夏思禹没回答，只是走到老周身边，扶他起来。老周的胳膊血肉模糊，却还在笑：“小子……有点东西……比我当年狠……”

窦晓婷看着墙壁上的碎片，若有所思：“你用‘原谅’破了执念，让厉鬼自己献祭了自己的怨恨……这才是提示3的真正意思。”

吴杰点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夏思禹：“第七扇门的诅咒，藏的不是凶险，是‘放过’。我们都被‘献祭’两个字骗了。”

阁楼外，戏楼的坍塌声渐渐平息，露出通往外界的通道。但没人动，所有人都看着那两个没了气息的人，他们的脸上没有痛苦，反而带着解脱——像是终于从戏文的循环里逃了出来。

“还没结束。”夏思禹突然开口，指着通道尽头，那里的光线异常诡异，“碎片嵌进去了，但规则说‘回环西楼，百年戏止’，可这戏楼……好像没打算让我们轻易走。”

通道尽头的光线里，隐约传来新的梆子声，敲了四通。

第七扇门的考验，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