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特殊任务】地窖里的蓝布褂

藤蔓勒得手心生疼,夏思禹借着打火机的微光往下爬,地窖的土壁湿滑,沾着些黏糊糊的东西,凑近了闻,是股混合着药渣和霉味的腥气。

“禹哥,慢点!胖爷我快抓不住了!”范统在上面龇牙咧嘴,藤蔓被两人的重量拽得“咯吱”响,像随时会断。

地窖比想象中深,爬了约莫七八米,脚才触到实底。夏思禹站稳后抬头,火光里能看到络腮胡大汉和戴眼镜的男人正往下跳,穿校服的女生吓得闭着眼,被大汉一把拽了下来。

“这地方……比井里还憋得慌。”范统摸着墙根喘气,地窖里堆着十几个木箱,都盖着厚厚的灰尘,箱角爬满了白色的霉斑,像长了层毛。

夏思禹的目光落在最中间的木箱上——那箱子没盖严,露出半截蓝布,和小屋角落里那件褂子的布料一模一样。他走过去,用刀撬开箱盖,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

箱子里铺着稻草,稻草上躺着个女人的骨架,身上还套着那件蓝布褂子,褂子的口袋里露出半截红布,正是安安红袄上的布料。骨架的手腕上戴着个银镯子,上面刻着个“兰”字,已经被氧化得发黑。

“兰……她叫兰?”穿校服的女生捂住嘴,眼泪掉了下来,“安安的妈妈叫兰……”

夏思禹的目光扫过骨架的胸腔,肋骨有明显的断裂痕迹,像是被重物砸过。他拿起那个银镯子,镯子内侧刻着串数字:“1987.3.16”——和打胎药方的落款日期一模一样。

“她是被人杀死的。”夏思禹沉声道,“肋骨断裂,是被钝器击打的。杀她的人,大概率是村民。”

络腮胡大汉突然指着另一个木箱:“这儿有本日记!”

那是本红色封皮的日记本,塑料皮已经开裂,里面的纸页皱巴巴的,显然被水泡过。夏思禹翻开第一页,字迹娟秀,记录着日期:

“2月10日:强子又去赌了,把准备给安安做新袄的钱输光了。”

“2月28日:他说要去弄笔大钱,让我别管。我看见他藏了个黑布包,里面硬邦邦的。”

“3月12日:镇上来人了,说要查私藏炸药的事。强子躲起来了,让我千万别把煤油桶的事说出去。”

日记写到这里,字迹开始变得潦草,墨水晕染得厉害,像是写的时候在哭:

“3月15日:他们找到我了,说只要我把炸药扔井里,就放过安安。强子被他们绑在草垛上,我听见他在喊‘别信’……”

“3月16日:我把安安带去井边,她还在笑,说要等爹回来。他们说,只要安安消失,就没人知道炸药的事了……”

最后一页被撕了,只剩下个模糊的血手印,印在“安安”两个字上,触目惊心。

范统的胖脸涨得通红,拳头捏得咯咯响:“这群畜生!连小孩都不放过!还有这个兰……她居然真的……”

“她没得选。”夏思禹合上日记本,声音有些沉,“村民用强子的命威胁她,她要么看着强子死,要么亲手推安安下去。”

戴眼镜的男人突然指着骨架的脚边:“那是什么?”

火光照过去,骨架的脚边放着个小小的布偶,是用蓝布褂子的边角料做的,缝得歪歪扭扭,脸上用黑笔点了两个眼睛,正是安安的样子。布偶的手里攥着块糖,糖纸已经融化发黑,黏在布偶的手上。

“她后悔了。”穿校服的女生突然开口,声音哽咽,“她杀了安安,自己也活不下去,被村民灭口前,做了这个布偶陪着自己。”

地窖深处传来“滴答”的水声,这次格外清晰,像是有人站在黑暗里哭。夏思禹的目光扫过那些木箱,发现其中一个箱子的锁是开着的,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些散落的火药渣,和强子煤油桶里的一模一样。

“村民没找到所有的炸药。”他突然开口,“兰藏了一部分,就在这个地窖里。”

话音刚落,地窖的顶部传来“轰隆”的巨响,泥土簌簌往下掉,像是有人在上面填土。络腮胡大汉冲到地窖口,抬头大喊:“他们要埋了我们!快找出口!”

夏思禹的目光落在骨架身后的石壁上,那里的泥土颜色较浅,像是刚被翻动过。他用刀一撬,果然撬松了块石板,石板后露出个黑漆漆的通道,比地洞更狭窄,只能容一个人爬行。

“走这边!”他拽着范统往通道里钻,日记本和银镯子被他塞进怀里。身后的木箱开始晃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蓝布褂子的碎片被风吹得飘起来,像只折断的蝴蝶。

通道里弥漫着火药的硫磺味,爬了约莫十几米,前方突然出现光亮,还有风吹过的声音。夏思禹加快速度,推开出口的石板——

外面竟是晒谷场!

谷堆依旧堆得像小山,只是上面覆盖着层薄薄的雾,村民们的身影在雾里晃动,却没发现他们。最远处的草垛塌了一半,露出里面裹着的麻袋,麻袋口的白骨在晨光里闪着光。

“又绕回来了!”范统欲哭无泪。

夏思禹却盯着晒谷场中央的石碾子——石碾子的缝隙里卡着根红绳,正是安安手腕上的那条。他突然想起兰的日记里写的“强子藏了个黑布包”,想起那些没被找到的炸药。

“炸药藏在石碾子下面。”他肯定道,“兰没把所有炸药扔井里,她留了一手,藏在了这里。”

雾里的村民突然动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纷纷往石碾子的方向聚拢。夏思禹知道,他们必须在村民找到炸药前弄清楚——兰留下这些炸药,到底是想干什么?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给安安和强子报仇?

隐藏任务的答案找到了,但这扇古门的试炼,显然还没结束。那些藏在石碾子下的炸药,才是决定最终结局的关键。

晒谷场的雾又开始变浓,隐约能听到安安的笑声,还有兰的呜咽,像无数个声音在谷堆里盘旋。夏思禹握紧刀,他知道,要彻底破局,必须点燃那些炸药,烧掉这个藏满罪恶的地方。

但他也清楚,点燃炸药的瞬间,他们可能也会被卷进去,和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一起,化为灰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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