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诡异公寓】各个房间的危险
门缝里渗进的雾水在地板上积成水洼，映出许清念惨白的脸。她缩在衣柜角落，怀里紧紧抱着慕玥溪送的兔子玩偶——那是慕玥溪生前最喜欢的东西。
“别过来……别过来……”她的声音抖得不成调。
房间里的穿衣镜突然“咔哒”一声转向她，镜面蒙着层白雾，雾里隐约有个穿婚纱的影子，没有头，婚纱下摆浸在暗红的血水里。许清念盯着镜子，呼吸越来越急，突然发现那影子的手里，攥着半块带缺口的工牌——是顾云瑾的。
“云瑾……是你吗？”她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半步。
镜中的影子突然晃了晃，白雾里渗出几个血字：“救我”。
许清念的心脏像被攥住了。她想起顾云瑾死前的挣扎，想起慕玥溪空荡荡的脖颈，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我救你！我现在就来救你！”她猛地推开衣柜门，冲向房门。
指尖刚碰到门把手，镜子里的婚纱影子突然抬起没头的脖颈，对准她的方向。走廊里传来熟悉的“咔哒”声，红绣花鞋的鞋跟敲在地板上，越来越近。
许清念没回头，用力拧开门锁。她想跑到3楼找夏思禹，想喊他来帮忙，可脚刚踏出房门，整个人就像被无形的线拽住，猛地向后仰去。
最后的意识里，她看见红绣花鞋停在自己脚边，婚纱影子的手穿透她的胸膛，攥住了她的心脏。兔子玩偶掉在地上，被涌出的血浸透，变成暗红色。
万豪背靠着房门，手里攥着把水果刀——那是他从7楼厨房找到的。房间里的时钟停在11点，秒针卡在“12”的位置，像被冻住了。
“滴答、滴答。”
不是时钟的声音。
他猛地抬头，看见天花板上渗出密密麻麻的血珠，正顺着墙缝往下淌，在地板上汇成细小的溪流。更可怕的是，血水里浮着些白色的东西，仔细看，是指甲盖，大小不一，像是从不同人手上剥下来的。
“呕——”万豪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
血珠越渗越快，渐渐漫到他的脚边。冰冷的触感顺着裤腿往上爬，他仿佛听见无数细碎的呻吟，从血水里冒出来，像在喊他的名字。
“别叫了！”万豪挥着水果刀乱砍，却什么也砍不到。血水里的指甲突然开始蠕动，像蛆虫一样往他的裤管里钻。
“禹哥说不能出去……不能出去……”他咬着牙往后退，后背却撞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回头的瞬间，他看见窦思瞳站在身后，脸色青白，脖颈处的伤口还在淌血。“万豪，你为什么不救我？”她的声音像泡在水里，“我在4楼喊你，你为什么不来？”
万豪的手抖得厉害，水果刀“哐当”掉在地上。血水里的指甲已经爬到了他的膝盖，冰冷刺骨。窦思瞳的脸突然凑近，没有眼睛的眼眶里淌着血：“跟我来吧，下面不冷……”
“啊——！”万豪再也忍不住，猛地推开慕玥溪，撞开房门冲了出去。
走廊里的红绣花鞋似乎早就在等他，“咔哒”声戛然而止。他刚跑出两步，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抬头时，正好看见红绣花鞋的鞋尖停在自己眼前，鞋面上的金线闪着诡异的光。
朱文斌用床头柜抵着门，背靠着柜子喘气。房间里的收音机突然自己响了，滋啦的杂音里，混着个女人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像窦思瞳的声音。
“文斌……我好冷……”
朱文斌的心脏一紧。
“别装了！我知道你不是思瞳！”他捡起地上的水瓶，死死盯着房门。
收音机里的哭声突然变了调，变成尖锐的笑：“你看床底呀……我藏在那里呢……”
朱文斌的目光猛地扫向床底，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但他想起窦思瞳无头的尸体，想起顾云瑾僵硬的脸，后背突然冒出一层冷汗。
“不看！我什么也不看！”他把水瓶攥得死紧，指节发白。
可床底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外爬。朱文斌的呼吸越来越急，眼睛死死盯着床底的阴影。阴影里渐渐伸出一只手，苍白、纤细，戴着慕玥溪最喜欢的银镯子。
“文斌，拉我一把……”
“啊——！”朱文斌再也受不了了，猛地推开床头柜，拉开房门冲了出去。他甚至没看清走廊里的情况，只想着离那房间越远越好。
刚跑到楼梯口，就看见6楼的方向滚下来一个东西，是万豪的头。朱文斌吓得腿一软，差点滚下楼梯。这时，身后传来“咔哒”声，红绣花鞋的鞋跟敲在地板上，越来越近。
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闭上眼睛的瞬间，仿佛看见慕玥溪和窦思瞳站在雾里，冲他摇了摇头。
叶柔静躲在浴室的浴缸里，用浴帘挡住自己。房间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墙壁上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墙缝往下流，在地板上汇成小溪，慢慢往浴室蔓延。
她是最后一个加入的，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可现在，那液体似乎专门冲着她来的。
“别找我……我什么都没做……”她捂住嘴，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液体漫到浴室门口，突然停下了。浴帘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不是敲浴室门，是敲房间门，力道越来越大，像是要把门砸烂。
“谁……谁啊？”叶柔静的声音细若蚊蚋。
门外没有回应，敲门声却变成了抓挠声，尖锐刺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抠门板。叶柔静缩在浴缸里，看着浴帘被外面的东西顶得鼓起一个包，越来越近。
“救命……夏思禹！江天！救命啊！”她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
抓挠声突然停了。叶柔静屏住呼吸，以为外面的东西走了。可下一秒，浴帘被猛地掀开，一个没有头的女人站在门口，身上穿着她昨天穿的米色外套，手里攥着她落在大厅的发绳。
叶柔静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看着那女人伸出手，苍白的手指向她，突然想起夏思禹说过的话：“别跑，跑出去就输了。”
可恐惧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她猛地从浴缸里跳出来，推开那女人就往房间外冲。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走廊里的雾浓得像牛奶，她刚跑出两步，就撞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红绣花鞋的“咔哒”声在她耳边响起，像死亡的倒计时。
江天靠在窗边，军刀在手里转着圈。房间里的电视突然自己开了，屏幕上没有画面，只有一片雪花，滋啦的杂音里，混着无数人的惨叫，男女老少都有，像是这栋楼里所有死者的声音。
他没有动，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电视。从许清念的惨叫声从2楼传来时，他就知道，今晚又是一场屠杀。
“咔哒、咔哒——”
红绣花鞋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越来越近，停在了1101的门口。江天握紧军刀，眼睛盯着门锁的位置。他知道，自己不能慌，一旦慌了，就会像其他人一样，被恐惧逼出房间。
门上的猫眼突然暗了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江天能感觉到，外面的东西正在透过猫眼往里看，冰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像毒蛇的信子。
电视里的惨叫声突然变了调，变成窦思瞳的声音：“江天哥！开门啊！救我！”
江天的手指紧了紧，军刀的刀柄硌得手心生疼。他想起窦思瞳总爱跟在慕玥溪身后，像个怯生生的小尾巴，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但他知道，那不是窦思瞳，是红绣花鞋在模仿。
“滚。”他低声说，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门外的“咔哒”声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电视里的声音又变成了万豪的哭喊，然后是朱文斌的咒骂，最后是叶柔静的尖叫，一遍遍重复，像是在考验他的神经。
江天没有再理会，只是盯着窗外的雾。他在等，等夏思禹说的“天亮”，等那个可能存在的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电视突然自己关了，走廊里的“咔哒”声也消失了。江天没有放松警惕，依旧靠在窗边，军刀始终握在手里。他知道，只要熬过今晚，就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天花板上的人脸越来越近，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夏思禹握着蝴蝶刀，眼神锐利如鹰。他没有像前几次那样主动攻击，而是在等，等这些人脸露出破绽。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他突然开口，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人脸们没有回应，只是张着嘴，发出无声的咆哮，密密麻麻的，几乎要把天花板压塌。夏思禹能看到它们眼睛里的怨毒，看到它们脖子上的断口，和窦思瞳、许清念她们一样，都是被割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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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新娘控制着你们？”夏思禹又问，脚步慢慢向后退，靠近房门的位置。
最前面的人脸突然猛地向下一扑，带着股阴风，直逼他的面门。夏思禹早有准备，侧身躲过，蝴蝶刀反手一划，将那张脸劈成两半。黑色的黏液溅在墙上，发出刺鼻的气味。
但更多的人脸涌了上来，从天花板上掉下来，像下雨一样，在地板上蠕动着，向他爬来。夏思禹挥刀砍杀，动作干脆利落，可人脸越来越多，仿佛杀不尽、砍不完。
他的胳膊被一张脸蹭到，瞬间起了一片红疹，又疼又痒。夏思禹知道，不能再这样耗下去，这些人脸的目的，就是拖垮他，逼他像其他人一样冲出房间。
“想让我出去？没门。”他冷笑一声，突然转身，一脚踹在房门上。
门锁“咔哒”一声松动了，但他没有出去，而是借着反作用力，回身挥刀，将涌到脚边的人脸砍得粉碎。然后迅速退到房间中央，背靠着墙，形成一个防御的姿态。
人脸们似乎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夏思禹喘着气，盯着那些蠕动的人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撑到天亮。
范统瘫在地上，手里还攥着那支笔。房间里的无头鬼们没有再靠近，只是围着他转圈，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等待。
他的后背被冷汗浸透，腿软得站不起来，但眼睛始终盯着房门。从刚才许清念的惨叫声传来时，他就知道，自己不能重蹈覆辙。
“禹哥说了，撑到明天就有办法……撑到明天……”他一遍遍在心里默念，像在给自己催眠。
墙上的血字已经消失了，但那些无头鬼还在转圈，越来越快，形成一个漩涡，把房间里的空气都搅得浑浊起来。范统觉得头晕目眩，仿佛要被吸进漩涡里。
“别想骗我出去……我才不上当……”他咬着牙，用尽力气往墙角挪，远离漩涡的中心。
不知过了多久，天终于蒙蒙亮了。第一缕惨白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漩涡上。那些无头鬼像是怕光一样，纷纷尖叫着钻进墙里，消失不见。
范统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眼泪和冷汗混在一起，流进嘴里，又苦又涩。他活下来了，真的活下来了。
黎明
上午10点，鬼哭声准时传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悠长，像是在哀悼，又像是在不甘地嘶吼。
夏思禹推开3楼的房门，走廊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他一步一步往下走，2楼的房门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地上那滩暗红的血迹，和被血浸透的兔子玩偶。
6楼、7楼、9楼……每一层的房门都敞开着，里面一片狼藉，却没有尸体，仿佛那些人凭空消失了一样，只留下些许痕迹，证明他们曾经存在过。
走到1楼大厅时，他看到了江天，还有从10楼下来的范统。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疲惫和沉重。
“就剩我们三个了？”范统的声音沙哑，眼圈通红。
夏思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走到前台，拿起那台还没来得及处理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依旧漆黑。但他知道，游戏还没结束，那个新娘的头还没找到，他们还不能松懈。
江天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浓重的雾，低声说：“接下来，该轮到我们找她了。”
范统深吸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泪，攥紧了拳头：“对，该轮到我们了。禹哥，你说吧，咋干，我跟你上！”
夏思禹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大厅，又看向楼梯间，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坚定。他知道，想要活下去，想要揭开这栋楼的秘密，就必须直面那个最可怕的存在。
雾还在弥漫，但这一次，幸存者们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决心。他们不再是被动的猎物，而是开始反击的猎人。而这场狩猎的终点，或许就是逃出去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