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诡异公寓】尸体

公寓楼的铁门在身后“吱呀”合拢,像是吞下了最后一丝活气。夏思禹刚踏进大厅,就被一股陈腐的霉味呛得皱眉——这味道比雾里的甜腻更冲,混着铁锈和灰尘,像撬开了几十年没开过的地窖。大厅空荡荡的,只有几张掉漆的木椅歪在墙角,椅面爬满蛛网,网眼里沾着些灰黑色的碎屑,细看竟像干燥的皮肤。

突然,浓雾深处传来的闷响在楼里回荡,带着诡异的回音,听得人后颈发麻。穿米白色西装的男人再没出来,那声短促的呜咽像根针,扎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

“砰!”二楼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紧接着是墙体震动的闷响,像有人在用斧头砸墙。当过兵的江天猛地抬头,军绿色的作训服袖口崩开颗纽扣:“楼上有动静!”他攥紧拳头就要往楼梯冲,手腕却被一只厚实的手死死扣住。

“别急!”胖男人范统喘着气,额头上的汗珠在昏暗的光线下发亮,“这楼里情况不明,盲目冲上去就是送死!你忘了刚才那雾里的动静?”他的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另一只手还下意识护着身后穿红色套裙的女人,“先看看清楚,至少弄明白楼上是啥东西在闹!”

江天瞪着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可范统眼里的冷静让他强行压下火气。他当过十年兵,执行过边境缉毒任务,见过战友倒在血泊里,可此刻这栋楼的死寂,比枪林弹雨更让人发怵。他深吸一口气,松开拳头时指节“咔咔”作响:“行,但不能等太久。”

范统刚要说话,二楼突然传来“滴答、滴答”的声响,像血珠砸在地板上。众人抬头,只见天花板的裂缝里渗出暗红的液体,顺着墙缝蜿蜒而下,在墙面上画出扭曲的纹路,像无数条小蛇在爬。

“那是什么……”实习生女孩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着天花板的角落。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去——一具尸体被钉在天花板上,四肢张开成大字,锈迹斑斑的铁钉钉穿手腕和脚踝,血已经发黑,顺着尸体的衣角往下滴,正是刚才那“滴答”声的来源。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尸体没有头,脖颈的断面参差不齐,像被钝器硬生生砸断的,断口处还挂着些暗红色的碎肉和筋络。

穿红色套裙的女人捂住嘴,强忍着没吐出来;戴黑框眼镜的男人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连江天的脸色都白了,他见过战场上的尸山血海,却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死状——尸体穿着笔挺的米白色西装,胸前的领带还系得一丝不苟,正是刚才冲进雾里的那个男人。

“钉……钉在天花板上……”戴黑框眼镜的男人声音发飘,“这是人能做到的事?”

范统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块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他的手帕上还沾着点蛋糕屑,像是从哪个宴会上匆忙离开的。“先别慌,”他的声音比刚才沉稳了些,“现在慌也没用。咱得弄明白,这楼到底想干什么。”

江天缓过神,攥紧拳头:“不管是什么东西干的,总得弄清楚它的路数。”他看了眼众人,“一直散着也不是办法,不如自我介绍一下,至少知道彼此是谁。我叫江天,退伍兵,现在开网约车。”

穿红色套裙的女人定了定神,拢了拢头发:“我叫叶柔静,做心理咨询的。”她说着,目光扫过众人,像是在评估每个人的情绪状态。

“朱文斌,做建材生意的。”他随后开口,指了指身边的女人,“这是我女朋友窦思瞳,旁边是她闺蜜慕玥溪,慕玥溪身边的是她男朋友万豪,也是我发小。”

范统“嗤”了一声,肚子上的肉颤了颤:“我说你们这关系,够绕的啊。女朋友、闺蜜、男朋友、发小,凑齐一桌麻将了?”

窦思瞳立刻瞪起眼,染着红指甲的手指戳向范统:“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们关系好,碍着你了?”

“我就随口一说,急啥?”范统挑眉,倒没真生气。

慕玥溪拉了拉窦思瞳的胳膊:“行了,这时候别吵了。”

“顾云瑾,在物流公司上班,管仓库的。”一个穿棕色夹克的男人开口,声音闷闷的,指了指身边的女人,“这是我老婆许清念,在家做手工活。”

许清念点点头,没说话,只是往顾云瑾身边靠了靠。

江天看向范统:“该你了,胖子。”

“范统,做婚庆策划的。”胖男人拍了拍肚子,“别笑啊,我这名字几十年前挺正常的,谁知道后来冒出那破谐音梗。”

众人忍不住笑了两声,气氛稍微缓和了点。江天看向戴黑框眼镜的男人:“你呢?”

“杨禹辰,程序员。”男人推了推眼镜,镜片上沾着点雾水。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夏思禹身上。

夏思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黑屏手机——手机壳上有个小小的裂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砸过。“夏思禹,游戏主播。”他说得简单,没再多解释。

江天没追问,只是点了点头:“行,现在都认识了。叶老师,你觉得刚才那声音,还有这尸体,会不会是……”

叶柔静没直接回答,只是看向天花板上的尸体:“你们有没有发现,他的西装口袋是鼓的?”

众人抬头,果然见米白色西装的左口袋鼓鼓囊囊的。江天咬咬牙:“我去看看。”

范统刚想拦,江天已经踩着椅子爬了上去,动作利落得不像开网约车的。他伸手摸向尸体口袋,掏出个小小的礼盒,礼盒上还系着粉色的丝带,像是给孩子的礼物。

打开礼盒,里面是块儿童手表,表盘上画着卡通小熊,指针停在晚上七点——正是那个男人说要回家给女儿切蛋糕的时间。

江天捏着手表,指节泛白。大厅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天花板上的血还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落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像谁不小心打翻了墨水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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