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之亮之死
他们的行动就在几天后的集会上,现在报给组织肯定是来不及了,前几天组织上传回来的消息也说文知意那边被绊住了脚,一下子赶不回来,也就是说找文知意这条路也肯定是行不通了。
那么,便只能这样了。杨之亮久久凝视着眼前桌子上的情报,捏紧了拳头,良久,才下定决心似的松懈下来。
钟表行
苏文谦正在他的房间里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枪,拄着拐杖的老爹推开门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苏文谦见状,忙放下了手中的枪,转而站起身来扶着老爹在桌边坐下:“老爹,您怎么来了?”
老爹拍了拍他的手,有些时候,阿谦真的让人狠不下心去骗,可他太想让阿谦再拿起枪了:“阿谦啊,之前你叫我帮你核实的目标我已经核实过了,确实是是像阿城所说的那样。”
“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老爹,您也别太操劳了,平时也要记得多注意休息,知意开的药还在吧,我来帮您敷敷膝盖……”苏文谦丝没有怀疑老爹消息的真实性,而是忧心着老爹的身体。
“反对战争!”
“我们需要和平!”
车子缓缓驶入会场,而车上坐的人,赫然是打扮成了秦鹤年模样的杨之亮。
杨之亮看着车场外的人群,将刚刚在路上写好的遗书塞进本子里,叹了口气,而后神色坚定起来,从身侧拿起了手杖,从司机为他开的门走了出去。
往台上走的时候,他突然有点想笑,如果池铁城发现自己大费周章杀的人竟然是他,一定会气死吧,能让在国内叱咤风云的军统一号杀手水母吃瘪,也是很难得的一件事了。
如果那个人在就好了,那个逆着光出现在黑暗地下室门口的女孩,他多希望她现在能像那天一样强势地出现在一场无解的局中,带来绝处逢生的一缕阳光。可惜,她不在,他也只能以损失最小的方式来破了这个局了……
他现在心中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苏文谦了,在兄弟的欺骗下杀了自己心中认定的好友兼救命恩人,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愧疚的。
可是,我没有办法了,秦鹤年不能死在你的枪口下 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杀他,所以我自愿走到你的枪口下,就是为了你可以回头,苏文谦,死在你的枪口下,我甘愿。
杨之亮在四周的口号声中缓缓走到了台中央,带着台下的群众喊起了反战口号。
站在电线杆上伪装成电工的池铁城见人已到位,并没有怀疑“秦鹤年”的真实性,直接给了在远处的苏文谦一个手势,苏文谦从瞄准镜中看到后,瞄准了池铁城调试过后的那个装置,扣下了扳机。
“砰——咻”弹道像预设的一样拐弯,瞬间击入了台上人的胸口,台上的人应声向后倒去。池铁城嘴角勾起一抹笑,将装置拆了下来,从电线杆上下来,混在人群中快速撤离了现场。
台上,杨之亮缓缓闭上了双眼,听着耳边杂乱的声音。老帅,虽然给你当秘书是组织上的潜伏任务,可替你死一回,也算不辜负你待我的真心了。
他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笑,而后,便彻底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人物肖像——灯塔
杨之亮曾有过很多名字。
“杨秘书”“杨之亮”……
“灯塔”
这也是他最喜欢的名字。他的一生是对这个名字的最好阐释:他是自己未婚妻的领路人,是水母和牧鱼的救命恩人,他对秦鹤年尽心尽职,对秦紫舒母女尽力照拂——他好像总是那么温柔、耐心地对待别人。
文弱书生,是别人会对他有的第一印象,可文弱书生的骨子里,却是每一个**都拥有的品质:果敢,刚毅……以及,大无畏的牺牲精神。
灯塔指引了迷途的船只,慰籍着过往的旅人,有一只海燕为他倾心。可灯塔不是海燕的。
在大义面前,灯塔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开海燕,以身躯的损毁为代价,忘记自己的爱人,忘记自己最爱的在阳光下还会微微颤抖的小花,将一腔热血化作永不熄灭的灯火,投向了他所爱的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