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公交事故
洁白的云层浮游于尉蓝的天空，几只鸟儿停落于树枝上休息，鲜绿的树叶沙沙，是风走过的声音，金灿的暖阳照入安静的公交内。
倚在座位靠窗假寐的少年似是被光亮刺到，轻微皱了皱眉头，抬手遮挡住脸上的阳光，缓缓睁开双眼。
[青湾站到了，请到站的乘客下车。]
广播响起，车窗外的大楼树木停止倒后，公交车缓慢打开车门，几名乘客陆续下车。
车门外，一旁树木上挂着的绿叶，其中一片不起眼的小叶突然变黑。
青湾站…那下一站就应该到了。
少年在心里边想着，手上边拉上车窗帘，隔绝刺目的阳光。
车门关闭，公交车却迟迟没有行动。
车上的乘客不经疑惑，有人开口询问，可司机像是没听见一样，呆呆地注视前方。
一时间议论纷纷，有人以为是声音太小了，则大声喊道，有人则和身边的同伴小声的讨论着，有人依旧低着头玩手机。
少年从前方座位中间空隙看向司机身影，他上车坐着的座位恰好离司机后方只有一段间隔与一个座位。
座位后座阻挡了司机大部分身影，若不细看只感觉前人在呆呆看着前方。
少年眯起眼仔细注视司机身影，微微坐直，好像看见司机的肩膀有隐隐的抖动，像是在害怕什么。
害怕？前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吗？
目光移向前方，景色与刚才没有差别。
有人终于忍不住，一位高大的大叔起身走前，喊司机是不是找事。刚没走几步，司机突然停止颤抖，僵硬一会，猛踩油门，大叔手快抓住栏杆才避免摔倒。
车子快速朝前行驶，广播响起超速提示。
“突然开这么快干嘛！”大叔双手紧紧抓住栏杆，座位上的乘客抓紧自己身上的安全带。
公交车东拐西弯，最后直直开向前面的湖泊。
“wc！司机大哥前面有湖啊！”一位座位靠前穿着校服的人喊道。
“啊啊——”在少年后面一直低头玩手机的人尖叫用手遮住双眼。“司机疯了！你们谁去抢他的方向盘！”
没人回应，在快速行使下的公交还晃晃悠悠，别说抢方向盘，能走过去还是个问题。
“喂！大叔，你去，车里就你站着，跑一下肯定抢得到！”在大叔抓着的栏杆旁坐着的小伙说道。
“呵，你们站起都有点困难了，还跑？你站起跑一下试试！”被大叔这么一怼，小伙马上禁声。
“完了完了，自己的人生难道就这么交代这里了。”最后座的女生小声哭泣，手机微信界面还显示难得回家团聚的信息。
坐在窗旁的少年盯着司机背影出神。
我还不能死。
至少在现在。
双手抓住前面的座位椅背，抬头看上车顶与座位椅的距离。
应该可以。
深呼吸一下，起身站稳，膝盖弯曲跳，双手用力后翻跃到司机位置抓住椅背为支撑点站稳。
车内都被少年的这一动作吸引。
“！wc，小子牛逼啊！”大叔兴奋叫道。“快，快抢那疯子的方向盘！”
“先生，请您……”少年拍上司机的肩膀突然愣住。
“跟个疯子这么礼貌干嘛，直接抢！”玩手机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手机录制。
“小子快动手啊，咋被疯子传染像他刚才不动了？”
“他已经死了。”少年将冰凉的尸体推到一边，抓住方向盘，脚同时踩向刹车，可车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般一直向前，将刹车踩底，也丝毫没有减速的行为。
“啊？谁？诶？”大叔听见这句有点摸不着头脑。毕竟任谁都想不到上一刻还在好好开车的司机突然卒死。
众人还没细想，注意力全被越来越近的湖水所惊慌。
“刹车失灵？！完了完了，这回是真要去见太奶了。”前几分钟禁声的小伙崩溃抱头。
有人也同样崩溃拍打窗户求救。
“来…了……”一只冰凉的手握上少年拿方向盘的手，那正是已经死了的司机。
少年还没来得及收手，公交已经撞破围栏冲句湖泊。周围人的尖叫随之响起，许多人也因为害怕紧闭双眼，憋气。
想象中的窒息感并没有到来，一睁眼，自己竟安全坐在原来的座位上。环顾车内四周，众人也是一脸懵逼。
“我不是原来抓着栏杆吗？咋回到座位了哩？”大叔奇怪地挠了挠头。
“我趣！你们快看前面！”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很快朝前方看去。
只见原本暖阳绿木的景色变成一片漆黑，周围还绕着灰蒙蒙的白雾。
“我们不会已经死了来到地府了吧？”最后座的女生带着哭腔讲道。
少年听到赶忙查看自己的心跳。胸腔中左处一帖一帖快速跳动的心脏让少年原本一直处于紧崩的精神有片刻的放松。
大叔也同样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处。“女娃娃不要乱讲吓人，我还有心跳呢。”
白雾弥漫，公交开始行驶。
“不是这司机不是已经死了吗？”穿着校服的人惊恐指向正在开车的司机。
“你不会刚才在骗我们吧？”少年后座的人讲道。
“刚刚我把他推下去时，你们也应该看到他直直躺下去，没有反抗。”
“对，躺下方向朝我，他面色如土，眼睛还死死瞪着我。”坐在最前面的女生说。“准确是瞪着前方，应该是被吓死的。”
“那他怎么刚才起来并且现在在开车？诈尸了？”有人不解道。
“而且若死了的话，那把我们开进湖里的人是个……死人？”
“吓死……究竟是看到什么才会被活活吓死……”
众人纷纷吓出一身冷汗。
“妈耶，大白天见鬼了，早知道刚到的那站就下车了。”
“那现在怎么办？到站下车？”
“外面变成这样你敢下？”
“完了完了……”
“大家先一起想想办法吧，有什么主意就别藏着掖着了，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大叔说道。
“嗯嗯，对。”大多人表示赞同。
“那大家先讲一下各自现在的想法，有相同的一起执行！顺便加上名字，别等会忘了自己和谁一起。”大叔像是看到出去的一丝希望。“我提议的我先来吧。我叫张大山，我准备下一站就下车，有谁一起。”
“我叫李宇豪，我也准备下一站下车。”李宇豪紧张抓紧自己的校服一角。“我得赶紧去学校月考，我可不想缺考扣分，我们那学校简直就是监狱，生病请假两天还扣分……”像是在宣泄自己的不满，李宇豪又陆陆续续的说了好多。
“好了好了，虽然辛苦，但还是要坚持下去，这都是为了你自己的未来。”大叔开口打断。“还有没有一起的。”
被打断的李宇豪只是叹了口气，小声嘀咕: “未来…我们现在在这还有未来吗？”
“我叫芳芳。”最近座的女生小心翼翼举起手。“我要一起，我想赶紧回家。”
“我叫林璃。”最前面的女生开口。“我准备坐到最后一站。应该不会有人傻到想现在跳窗跑吧？”
坐在少年座位后的人刚准备开口想跳窗硬生生给停住了。“我……呃，陈东，我等第一站下车没事，我下一站再下。”
众人陆陆续续的讲了自己的名字与想法。
“喂，刚才后翻的小子，就剩你了。”大叔叫道。
“坐到最后一站。”
林璃转过头看了一眼。“噢，一起。”
“啥名啊？”大叔问道。
“秦梓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