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战栗的死亡谜案—地铁杀人事件(四)
四:正当我为自己突然的顿悟而沾沾自喜时,角落里的老人一开口,就给我泼了盆冷水。
“小姐,你的说法恐怕有些不严谨的地方。准确地说是,维拿先生捡到了一张名为法兰克·艾林顿的人的名片,但是没有人能确定就是艾林顿先生本人掉在现场的。”老人纠正我道。
“你该能想象出维拿先生的证词一说出口,现场的人们是多么义愤填膺吧,人人都认定凶手就是艾林顿先生。”老人继续说,“尽管法庭上有很多人都是艾林顿先生的朋友,但是相信他可以被无罪释放的可没有几个。艾林顿先生自己也慌了手脚。我敢说这个突然在旅途路上被抓来的年轻人还没有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呢。他脸色惨白,不停地舔着嘴唇,好像随时都可能因缺水晕过去一般。”
“艾林顿先生可是处在一个十分不利的位置,种种证据都对他很不利。首先,他没有任何不在场的证据,案子已经是三个星期前的事情了,他还可以回忆起当时自己在哪里,某个俱乐部或是运动场。但是肯为他站出来作证的人可找不到。谁也不敢在法庭上发誓说案发当时自己和艾林顿先生在一起。这一点,艾林顿先生自己也清楚得很。
“并且,他是在去科伦坡的路上被逮捕的,虽然他自己解释说那只是一次旅行,随性且漫无目的旅行,可是大家却不那么想。很多人都觉得他是在打算畏罪潜逃。这只能说他的运气并不好。
“还有一点,警方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了包括氢氰酸在内的各种有毒物质,证明他是一个爱好并钻研毒理学的人,这就更加对他不利了。”
“您说的没错,”我插话道,“但是,他的律师亚瑟·英格伍爵士可是相当厉害,不然这位疑犯可没法逃脱。”
“小姐,听你的口气,似乎对这一切很是愤愤不平呀。”老人笑了笑,“亚瑟·英格伍爵士确实是有绝佳辩护技巧的大律师,他在庭上巧妙的申辩可是把所有指证艾林顿先生的证词全都推翻了 不过,我却认为他做得十分高明并且正确。”
“难道您不相信证人们的证词吗?”我不解地问。
“当然不是。我十分相信人们都是正直爱国的人,绝不会在庭上撒谎。但是我也相信,单凭这些证据就逮捕艾林顿先生,确实很草率,并不明智。正像亚瑟·英格伍爵士在庭上证明的那样,安得鲁·侃博先生并不能肯定那个穿粗呢西装的男人就是艾林顿先生,那个生意人甚至有时连自己公司的职员也认不出。”
“他可以肯定的就是当他在车上时,贺索定太太还是好好的,活生生的,并没有任何像是准备赴死的迹象。并且他确实那位穿粗呢西装的男人与贺索定太太并没有任何争执,他自始至终没有听到过女士尖叫或挣扎,两人还握过手,那个穿粗呢西装的男人可能是在贺索定太太自愿的情况下给她注射了致命药物。
“至于詹姆斯·维拿先生,他同样不能确定名片是艾林顿先生在车上遗落的。他只能确定这张名片确实来自那节车厢,并且他一直在这节车厢里,从费灵东街到爱得格两站之间,没有其他人上车。而那位女士,则自始至终没有移动过。
“法兰克·艾林顿先生更是完全否认自己在那节车厢上,他发誓自己只在那天早上在贺索定太太家见过她一面,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所以,一切又回到原点,我们既不能肯定那穿粗呢西装的人一定是凶手,也不能证明凶手一定是艾林顿先生。
“能够在庭上理清这些的,也只有聪明的亚瑟·英格伍爵士了,他可是救了自己的当事人一命,艾林顿先生最后被无罪释放了,据说他现在住在国外,而且他的婚礼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当中。”
“看来你同律师一样,并不相信艾林顿先生是凶手?”我问道。
“小姐,就我们刚刚分析过的证据来看,确实不能草率地那样说。况且据我所知,在艾林顿先生的朋友圈中,那些真正了解他的人,都不相信他是凶手呢。虽然警方一直十分肯定,并且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寻找能够证明艾林顿先生有罪的证据,但他们什么也没找到,不是吗?他们不过是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想要紧紧抓住艾林顿先生这唯一的犯罪嫌疑人罢了。”
“照您看来,关于艾林顿先生的一切犯罪疑点都是巧合咯?”我询问道。
“小姐,谁会相信天底下有这样的巧合?”老人反问道。
“那么—”我很疑惑。
“只能说此案真正的凶手实在聪明绝顶,并且计划周详,他早就预料到事情发展的一切可能性,他知道什么是要费尽心思掩饰的,同时他还是个出色的演员。他的计划应该筹谋已久,在长期的观察中,他确切地了解到艾林顿先生的动作、体态以及个性,并且加以模仿。还让一切证据都指向那个可怜的年轻人,以分散警方和大众的注意力。只能说,他的计划完全成功了,你瞧,他让警察们飞蛾扑火一般把心思和精力投入到艾林顿先生,进而忘记了本案一个关键证据。”
“什么证据?”我急切地想要知道。
“那就是侃博先生无意中听到,并且能够肯定是车上那位男子说话—”
“再会,今晚别迟到了!”我脱口而出,打了个寒战,“难道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