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说再见9
六楼走廊过道上。
“这是一起典型的密室杀人,牛天成遇害的时候,没有人出过这层楼,也没有人进过这层楼。只有王昊阳、胡里安和林辉耀这三个人在房间里面,所以这整层楼,就是一个大密室。这三个人里,有人进了廖涵宇的房间,对窗户做了手脚,然后迅速地撤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其中,王昊阳最简单,他有视频通话的记录。我查了,他的的确确那个时候和他女朋友在聊视频,但林辉耀和胡里安就比较复杂了。”
阿诚说话间,停在了林辉耀和胡里安的房间之间,抬手指了指。李嘉文也停了下来,双手环胸靠在墙边,若有所思地听着阿诚的分析。
“林辉耀说,他那个时候在睡觉,但是没有人可以为他去证明。”
李嘉文放下双手,道:“可林辉耀说,他听见胡里安在洗澡。”
“假设胡里安真的在洗澡,林辉耀也听见他在唱歌,那么他们两个人就可以相互为对方做不在场证明。但假设胡里安没在洗澡,那么问题来了,第一,这两个人都在说谎;而且都没有不在场证明;第二,至少有一个人在说谎。”
“你怎么想?”
“那就得看嫌疑人的动机了。”阿诚说完,径直走到3B房间门口,敲响了房门,“胡里安~开门,我看见你回来了。”
门被打开了,胡里安很不耐烦地问了一句,“干嘛?”
阿诚直接推开胡里安,走进了房间,看了一眼地上装了一半衣服的行李箱,“哟!你这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哪儿啊?”
“关你屁事啊!”胡里安呛口道。
“现在牛天成还在医院里抢救,逃逸?”
胡里安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很恨牛天成吧。你跟廖涵宇、牛天成都是大学同学,还是一个足球队的,这些事大家都知道。”
“那又怎么样?”胡里安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高和不屑。
“我问过你之前足球队的同学,他们说你跟廖涵宇的关系……特别好。”阿诚特意强调了最后三个字。
“所以呢?”
阿诚大概是站累了,转身一屁股坐在了窗边的转椅上,“廖涵宇死了,你想为他报仇。你怀疑牛天成之前剽窃过廖涵宇的论文。”
“那个牛天成没皮没脸求涵宇原谅,他说,他要是被处罚的话,奖学金就没了,他全家就靠他一个人。廖涵宇心软,觉得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太追究,可是那个牛天成贪心不足,还想偷论文!”胡里安一步步走进阿诚,愤怒地指控着牛天成。
胡里安话音刚落,阿诚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所以你想砸死他!你偷偷地溜进了廖涵宇的房间,趁牛天成在楼下,你把玻璃推了下去,还故意制造冤魂报仇的假象。我说的,没有错吧。”
“是~我真想砸死他!可我再说一遍,他被砸的时候,我在洗澡,听明白了吗?我在洗澡!”胡里安因为情绪被激起,几乎是怒吼出来的,脸几乎也快怼到阿诚。
阿诚伸手抹了一把脸上被喷溅的口水,重新又坐了下去,他对胡里安的说法有些哭笑不得,“洗澡?洗澡这种不在场证明太低级了,小孩的动画片里都有,放首提前录好的歌,然后把水声调大,外面根本听不清。”
“他什么时候下楼我怎么知道!我能遥控他吗?!”
“你当然可以遥控他了。牛天成出事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快递电话,他亲自下楼拿的快递。”阿诚伸腿在床边蹬了一脚,顺着转椅滑到了书桌边,“你可以通过网络电话假扮成快递员跟他约好地方,我要是说得没错的话,证据……”阿诚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上的笔记本,“就在这台电脑里,有胆把电脑打开,让我们检查一下。”
“你有病吧!”胡里安大吼一声。
“怕了?”阿诚步步紧逼。
“小朋友,你太可笑了!第一,我不需要向你证明什么;第二,你没权力查看我的电脑,这是我的隐私。你要是怀疑我,直接去报警。”
“胡里安,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一直站在门口的李嘉文,终于开了口。
“你们已经问得够多了,请你们出去。”胡里安指着门外,下了逐客令。
但李嘉文却是充耳未闻,“下午出事的时候,你从这个房间走出去,你头上还有泡沫,上半身穿着T恤,下半身却还裹着浴巾,手里还拿着热水壶,这澡洗得有些奇怪吧,不是吗?”
一旁的阿诚,脸上浮出看你还怎么狡辩的神情。
“忽然没热水,太冷,随手抓了件T恤,本来想拿保温瓶里的热水冲头发,结果有人拍门。”
听了胡里安的解释,李嘉文面色平静道:“明白了,打扰了。阿诚,我们走吧。”
阿诚以为自己听错了,难道不应该是继续对胡里安发难,逼他说出实情吗?怎么就要走了?
李嘉文见阿诚还傻愣愣地坐在那里,如同老父亲责备熊孩子的口吻一般,“趁别人没爆炸,赶紧走!”
阿诚猛地站起来,指着胡里安道:“咱们不能走,走了他就销毁证据了。”
“胡里安真的在洗澡。刚才我们上楼的时候,楼里贴了通知,上午突发故障,热水中断了五分钟,为了保障以后的供应,今晚检修,暂停供应热水三个小时。故障是突然发生的,热水是突然没有的,胡里安没有办法演戏。而且我们上楼的时候,他正在收拾行李,他根本没办法看到刚贴出来的通知,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只有真的在洗澡,才知道中途停了热水。”
胡里安得意地扫了阿诚一眼,慢悠悠地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这时,李嘉文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是学校发来的。李嘉文看了一会儿,放下手机道:“牛天成已经脱离危险了,警察那边已经查清楚了,窗户老化,加上风大,牛天成受伤,纯粹是个意外。”
听到这里,阿诚摸着耳朵,露出万分尴尬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