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位面《怪美》林湘

管弦酒吧的灯光总是调得恰到好处——足够看清对方的表情，又不至于暴露太多细节。

莫向晚坐在她常坐的角落位置，面前摆着一杯几乎没动的威士忌。

"再这么愁眉苦脸，我的客人都要被你吓跑了。"管弦放下托盘，在她对面坐下。她今天穿了件酒红色的丝质衬衫，衬得肤色越发白皙。

"今天不做生意了？"莫向晚勉强扯出个笑容。

"为了你，破例一次。"管弦招手让服务员又拿了杯酒，"说吧，什么事能把我们莫大经纪人难住？"

莫向晚转动着酒杯，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把徐陵的黑料爆出来了。"

管弦挑眉："那个阳光小生？为什么？"

"为了不让他被郝迈控制。"莫向晚一口气喝掉半杯酒，酒精灼烧喉咙的感觉让她稍微清醒了些，"但现在情况比我想象的复杂。"

"比如？"

"于江很生气，投资人开始质疑公司能力，祝贺..."莫向晚停顿了一下，"祝贺刚才在车上暗示要我辞去经纪人总监的位置。"

管弦吹了个口哨："看来你这次真的踩到雷区了。"

酒吧里放着慵懒的爵士乐，莫向晚看着角落里一对情侣低声说笑的样子，突然想起多年前自己刚入行时的样子——那时候她还会为每个艺人的成功欢呼，为每次失败痛哭。

"我错了吗？"她问，更像是在问自己。

管弦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拿出手机点开微博："看看这个。"

屏幕上显示着徐陵刚发的微博："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十六岁的徐陵犯了错，二十六岁的徐陵承担后果。感谢所有批评和关心，我会继续用作品说话。"

底下的评论已经过万，大部分是粉丝的支持。

"至少你的艺人没让你失望。"管弦把手机推给她，"他比你想的坚强。"

莫向晚看着那条微博，胸口突然涌上一股暖流。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徐陵时的场景——那是在一个选秀节目的后台，其他选手都在紧张地练习，只有他安静地坐在角落看剧本，眼神专注得仿佛与世隔绝。

"他确实很特别。"莫向晚轻声说。

管弦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只是艺人特别？"

"不然呢？"莫向晚皱眉。

"没什么。"管弦笑着转移话题，"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明天安排他上电视台专访，然后..."莫向晚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徐陵的来电，她犹豫了一下才接起来："喂？"

"向晚姐。"徐陵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背景音很安静，"我刚接到郝迈电话，他说...他说你这次是铁了心要毁了我。"

莫向晚的指甲无意识地抠着酒杯上的水珠："你信他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不知道该信谁。"

"那就信你自己。"莫向晚站起身，示意管弦她要去外面接电话，"明天的采访，说出你的真实想法就好。"

"如果我的真实想法是..."徐陵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很失望呢？"

街上的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特有的清新味道，莫向晚靠在酒吧外的墙上，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你有权利失望。"她最终说道，"但请给我一点时间，等这一切结束后，如果你还想听解释，我会全部告诉你。"

挂断电话后，莫向晚在门口站了很久。管弦推门出来，递给她外套："要走了？"

"嗯，明天还有场硬仗要打。"莫向晚穿上外套，"谢谢你的酒。"

管弦拍拍她的肩："别想太多。在这个圈子里，有时候最狠的伤害反而是最好的保护。"

莫向晚点点头，转身走进夜色中，街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黑色的河流，无声地流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