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开起舞
黎瑾语望着沈如鸢上楼的背影,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才缓缓站起身。她蹲下身,将散落的营养液一支支捡回箱子里,指尖触到冰凉的软管时,猛地一颤——那触感像极了沈如鸢腕间的银链,也像极了那晚被她攥在手里的领带。
黎瑾语:清醒的时候说……(她低声重复着,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好,我等你愿意听的时候,说一辈子。
楼梯口传来轻微的响动,黎瑾语猛地抬头,却只看到通风口吹进来的风,卷着片枯叶落在游戏仓上。她抱起营养液箱子,脚步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这深夜里尚未散尽的沉默。
黎瑾语刚把箱子放在吧台,就见白梦纯倚在冰柜旁,指尖转着支没点燃的烟。她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领口别着枚旧铜别针——那是去年黎瑾语送她的生日礼物,此刻在应急灯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白梦纯:聊完了?)抬眼,烟蒂在指尖停住,目光扫过黎瑾语发红的眼角)哭成这样,倒像是你被人捆了。
黎瑾语:(扯了扯衬衫领口,喉结滚了滚)你什么时候来的?
白梦纯:比月亮爬得高点的时候。(推开冰柜,摸出瓶冰镇可乐,拉环“啵”地弹开,气泡声在空荡的网吧里格外清晰)听见有人提领带,就没好意思进去——毕竟,有些人的‘小爱好’,我熟。
她把可乐往吧台上一放,瓶身的水珠顺着台面往下淌,像道没断的泪。
白梦纯:沈如鸢倒是比我想的硬气,(指尖敲着瓶身)换作别人,早该哭着喊着要报警了,哪还会跟你讨什么‘当什么’的说法。
黎瑾语:(攥紧了手心,指甲掐进肉里)梦纯,别这么说她。
白梦纯:我哪句说错了?(忽然笑了,笑声里裹着冰碴)还是你觉得,把人捆在床柱上留了印子,一句‘喜欢’就能抹平?黎瑾语,你当年跟我提分手时,可没这么糊涂。
白梦纯:(俯身凑近,铜别针几乎要碰到黎瑾语的衬衫)你怕失去她?可你用的法子,明明是在把人往外推。(说罢直起身,抓起吧台上的烟盒往兜里一塞)我来拿上次落在你这儿的书,在你办公室吧?
黎瑾语没应声,看着她走向楼梯的背影。白梦纯的牛仔外套扫过游戏仓时,带起一阵风,吹得那片枯叶在仓盖上打了个转——就像她刚才落在黎瑾语肩头的目光,看似随意,却在触及沈如鸢坐过的折叠椅时,冷了半分。
办公室的门“咔嗒”响了一声,黎瑾语忽然想起,白梦纯的书里夹着张两人的合照,背景是去年的网吧,那时她还系着那条后来惹出祸的领带,而白梦纯的手,正搭在她系领带的指节上。
晨雾还没散尽,网吧的玻璃门被推开时带进来些微凉的湿气。沈如鸢揉着惺忪的睡眼下楼,看见白梦纯正趴在吧台上翻账本,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她牛仔外套上投下斑驳的影,那枚铜别针倒比昨夜亮了些。
沈如鸢:白老板怎么来了?(沈如鸢走到吧台旁,指尖还带着楼上被褥的暖意。)
白梦纯:(抬眼,手里的钢笔在账本上顿了顿)该问的是你,沈小姐昨晚跟瑾语聊了什么?
她语气平平,像在问今天的营业额,眼神却没离开沈如鸢的脸。
沈如鸢:(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嘴角勾起抹淡笑)白老板是来替黎瑾语查岗的?正好,我要去个地方,你要是有空,不妨一起。

墓园在城郊的山坡上,晨露打湿了石阶。沈如鸢在一块无字碑前停下,碑顶只刻着两个褪色的字:鸢父。
她蹲下身,把带来的野菊放在碑前,指尖轻轻抚过那两个字,像是在触碰什么易碎的东西。
沈如鸢:现在的父亲,是我妈后来嫁的人。(声音很轻,被风卷着散在草叶间,)我亲爸是名军人,其他的……我不能说,要绝对保密
白梦纯站在几步外,看着沈如鸢的背影。她看见对方捋起袖子时,手腕上的银链滑到小臂,露出下面淡淡的勒痕,和碑上的字迹一样,都带着没说出口的沉郁。
沈如鸢:养父是做娱乐生意的,总爱把我往各种场合推。(转过身,晨光落在她眼里,亮得有些晃眼)学歌舞、练乐器、背那些繁文缛节……他们说这是‘名媛该有的样子’,可我觉得自己像个提线木偶。
沈如鸢:(笑了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后来逃去青训营,以为能喘口气。穆融觉得我碍眼,天天找我麻烦——你知道的,圈子里容不下比男人强的女人。我买林天叶的课,不是为了变强,是为了能在被摁在地上的时候,被堵在墙角的时候,被绳索禁锢的时候,可以挣扎出来。
沈如鸢:被青训营赶出来那天,我妈在车里哭,养父说‘女孩子家折腾什么’。可我还是跑了,跑到这家网吧。(低头看着野菊上的露珠)再后来……就是黎瑾语做的事了。
风掀起她的衣角,像要把那些零碎的过往吹散。她抬眼看向白梦纯,眼神里没有躲闪
沈如鸢:白老板,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白梦纯没说话,只是走到碑前,学着沈如鸢的样子蹲下身。她看着那两个字,——原来每个人心里,都有块不能轻易示人的碑。
沈如鸢:走吧,这里不能久留
白梦纯:沈如鸢,瑾语是个混蛋,但她那点笨拙的心思,藏不住的。
沈如鸢:我们都藏不住(看着白梦纯)
白梦纯:(反应过来) 看了瑾语比你吃死了
沈如鸢:放不下的是她,不是我
推开玻璃门时,黎瑾语正蹲在吧台后擦游戏仓,听到动静猛地抬头,手里的抹布“啪”地掉在地上。阳光穿过她的发梢,在沈如鸢脚边投下片细碎的影,而白梦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比晨光要沉得多。沈如鸢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弯腰捡起抹布递过去,指尖擦过黎瑾语的手背时,对方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这细微的动作,恰好落在白梦纯眼里,她往吧台上一靠,指尖又开始转那支没点燃的烟。
沈如鸢看着黎瑾语僵在原地的样子,忽然笑出了声,阳光落在她眼尾,漾开点浅淡的暖意
沈如鸢:怎么?被我说懵了?(她转身走向游戏区,指尖划过一台游戏仓的玻璃罩)还有三天就是全服挑战赛,姐姐这魂不守舍的状态,是打算让咱们网吧垫底?
黎瑾语愣了愣,手里的抹布还攥在掌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望着沈如鸢的背影,对方正弯腰检查设备线路,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晰——那道被毒针划破的袖口已经换了件新的,银链在腕间若隐若现,却没再像之前那样刻意遮着勒痕。
黎瑾语低声重复着,忽然想通了什么。沈如鸢没提原谅,也没说后续,却在这一刻提起了她们共同的事——那个需要并肩坐在游戏仓里,对着同一屏幕厮杀的比赛。
黎瑾语忽然松了口气,至少沈如鸢没推开她。白梦纯望着那幕,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她猛地一缩手,烟灰落在吧台上,像朵瞬间绽开又熄灭的花。
比赛前的三天,网吧里弥漫着种微妙的忙碌。
白梦纯开始来得格外勤。她会拎着刚烤的面包出现在清晨的网吧,把黎瑾语的那份往沈如鸢面前推半寸;会在黎瑾语修机器时凑过去,指尖搭在对方手上,甚至在傍晚收摊时,故意提起
白梦纯:瑾语以前最爱吃巷尾那家馄饨”。
明千雪:(明千雪抱着杯奶茶戳柯兰的胳膊)你看你看,白老板又往黎老板身边靠了——这阵仗,怕是要抢人哦。(柯兰咬着吸管点头,眼睛却瞟向沈如鸢,见她正低头给游戏仓贴编号,嘴角还噙着点笑,压根没往吧台那边看。)
直到比赛前一晚,黎瑾语把调试好的设备清单递给沈如鸢,白梦纯恰好把热好的牛奶放在黎瑾语手边,指尖擦过她的手腕。沈如鸢接过清单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沈如鸢:两位姐姐费心了,明天可得拿出真本事。
白梦纯:姐姐?(动作顿住,眼里闪过点惊讶。黎瑾语也愣了愣,随即耳根泛起红,低头抿了口牛奶,没说话。)
明千雪和柯兰在角落里张大了嘴,面面相觑——原以为是剑拔弩张的三角局,到头来,人家沈如鸢压根没往心里去,只当是两位姐姐。
比赛来临,一行人进入游戏
沈如鸢:「南鸢」 比赛规则修改,所有人都是敌人,没有队友,比赛形式为一对一单人赛,以个人胜率排名
第一场开始
沈如鸢的「南鸢」已立于枫树下,素白霓裳随虚拟风扬起弧度。对面传送阵亮起红光,苏明玉的「明玉无暇」握着魂灯现身,蛊零职业特有的青紫色魂火在她周身跳跃,眼神淬了冰
苏明玉「明玉无瑕」:南鸢,今天就让你尝尝被蛊虫啃噬的滋味。
沈如鸢:「南鸢」 (指尖轻旋,两条丝带绕腕一周化作蝶影)哦?那得看苏小姐的蛊,能不能近我的身。
系统哨声刚落,明玉无暇已抬手祭出「命蛊」。鬼莺扑棱着黑翅俯冲,无梦与修罗左右包抄,三道影子带起毒雾直逼南鸢面门。她足尖点地踏开「扶风」舞步,素裙下摆划出半圆,周身泛起淡绿色减伤光盾——正是霓裳的防御微操,借着移动治疗的帧间隙,恰好避开鬼莺的蛊种标记。
苏明玉:「明玉无暇」 躲得掉一次,躲不掉第二次!
明玉无暇旋身甩出「黄泉之烬」,青紫色火圈在南鸢脚下炸开,40%减速效果让她身形微滞。修罗趁机挥拳砸来,却见南鸢腕间丝带突然绷直,「丝带缚灵」如灵蛇窜出,精准缠住修罗的臂膀。这是她算准蛊零召唤物的攻击前摇,用控制技能打断连招的关键一手。
丝带拽动的瞬间,南鸢已借着反作用力向后飘退,同时指尖弹出「山盟」。草药内力在她与虚影间织成护盾,恰好挡住无梦喷出的毒雾。
沈如鸢:「南鸢」 就这点本事?(轻笑一声,突然踏碎地面残影,「翩飞」旋转着突进,六道蝶影随舞步迸发,将追来的鬼莺撞得粉碎。)
明玉无暇脸色骤变,急催「灵犀三现」。三段魂击带着破空声袭来,南鸢却在间不容发之际拧身,让前两段攻击擦着肩头掠过。第三段刚至,她突然沉腰翻转,霓裳裙摆扫过地面——这是「黯然」的起手式,瞬间解除可能存在的隐性控制,霸体状态让她硬接下这一击,同时气血开始持续回升。
苏明玉:「明玉无暇」 不可能!(见毒招落空,竟直接引爆所有蛊种,「破梦」魂灵球在南鸢头顶炸开。)
南鸢早有预判,「约定」连线骤然展开,虽然此刻无队友分摊伤害,她却借着连线的判定帧,让魂灵球的爆炸伤害同时反噬到明玉无暇身上。这是利用技能机制的高阶操作,把本应辅助的连线变成了伤害反击的媒介。
蛊零职业被自己的技能震退三步,气血骤降。南鸢抓住这破绽,丝带突然化作霓虹色,「江月见重山」五段连招如流水倾泻。第一至四段丝带抽击精准命中同一痛点,叠满重创效果;第五段击飞时,她特意调整角度,让明玉无暇的落点恰好撞上未消散的「黄泉之烬」火圈。
双重伤害让明玉无暇气血跌破30%。她慌忙召唤「青灯焚骨」,想降低治疗效果拖延时间,南鸢却指尖轻点,「落霞」金光直落自身。溢出的治疗量化作蝶群,反而补满了刚才硬接攻击损失的气血。
沈如鸢:「南鸢」 结束了。(声音透过全息音效传来。她旋身展开「梦染」领域,漫天蝶影在霸体状态下持续治愈,同时「星落花海」流星雨如瀑布倾泻。)
明玉无暇的「聚灵」还未蓄满,就被流星雨钉在原地,气血条清零的瞬间,她看着南鸢腕间丝带轻垂,仿佛刚才那场厮杀不过是一场优雅的独舞。
系统宣布胜利的光柱亮起时,南鸢正弯腰拾起一片虚拟枫叶,丝带在她指尖绕成温柔的圈——就像她从头到尾的操作,看似轻盈,每一步都踩着对手的破绽起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