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
了解到了复活需要的条件,他们幻影移形出现在小汉格顿郊外。
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里德尔府矗立在荒草与高大树木的阴影中,比记忆中更加破败。窗户像空洞的眼窝,墙皮大片剥落,露出灰暗的砖石,藤蔓如同黑色的血管爬满了墙壁。
它没有焚烧的痕迹,却散发着一种被时光和恶意共同侵蚀的死寂,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木头、潮湿的泥土和一种令人不安的静谧。
邓布利多和奥利弗警惕地靠近这座阴森的宅邸。就在他们准备探查时,一个身影从宅邸侧后方一间低矮、但维护得相对整洁的石屋里走了出来。
那是一位老人,身形高大但已显佝偻,瘸着腿。他头发花白稀疏,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像被犁过的土地,但那双眼睛却异常锐利,如同鹰隼般扫视着来人,带着老兵特有的警觉和审视。他手里握着一把磨得锃亮的园艺大剪,指关节粗大变形,步伐虽然有些蹒跚,却带着一种扎根于土地的沉稳。
“站住!”老人的声音洪亮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尽管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这里是私人产业!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他并没有退缩,反而向前踏了一步,园艺剪微微抬起,像一件武器。
邓布利多停下脚步,温和但清晰地回答:“下午好,先生。我们并无恶意。我是阿不思·邓布利多,这位是奥利弗·格林。我们正在调查一些与这栋房子旧主人有关的历史信息。请问您是?”
“弗兰克·布莱斯。”老人简短地回答,锐利的目光在邓布利多标志性的长袍和胡须上停留片刻。
“我是这里的看护人,负责打理花园和防止闲杂人等闯入。”他指了指那间石屋,“我住那儿。这鬼地方几十年没人正经住过了,只有麻烦和坏名声。”
奥利弗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尊重:“布莱斯先生,打扰了。我们听说这里发生过一些……不寻常的事情?特别是很多年前的那起命案?”他小心地选择着措辞。
弗兰克眼神闪过警惕“你们有什么目的!”
邓布利多心下了然,拿出魔杖向他一挥。
瞬间,弗兰克知道了所有的故事的全部。
弗兰克的脸色阴沉下来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和愤怒。
“里德尔一家,”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情绪,“好人,体面人。老汤姆·里德尔,他夫人,还有他们的儿子小汤姆……一夜之间,都死在了里面。就连调查的警察也莫名其妙死掉……”
“布莱斯先生,”邓布利多声音温和,带着安抚的力量,“您的观察非常敏锐。我们相信,那晚的悲剧背后,隐藏着更深的黑暗。这也是我们来此的原因。我们需要检查这栋房子,特别是……花园里那棵古老的紫杉树附近?”他试探性地问道,目光投向宅邸后方那片被高大树木遮蔽的、显得格外阴郁的区域——里德尔家族墓地所在。
弗兰克的眉头紧紧锁起,他盯着邓布利多,似乎在衡量对方的可信度。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严肃:“紫杉树下……是里德尔家的墓地。老主人和小少爷都葬在那里。”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最近……确实有些不对劲。那棵树……长得更邪乎了,周围的草都枯死了,地底下……有时候晚上能感觉到震动,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挣扎。我挖开看过一点,”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被草草回填的小坑,“土是黑色的,冷得像冰窖,还有股……说不出的臭味。”
邓布利多和奥利弗心中一震!
“布莱斯先生,”奥利弗语气郑重,“您发现的这些异常……极其重要!可能关系到很多人的安危。我们需要立刻去查看那个地方。这很危险,请您务必留在您的屋里,锁好门窗,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弗兰克看着两人凝重的神色,又看了看那阴森的老宅和墓地。经历过战争和里德尔府惨案的他,深知“危险”二字的重量。
他没有追问细节,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浑浊的眼中是老兵对命令的服从和对未知威胁的警惕。
“明白了。”他紧了紧手中的园艺剪,像握着一杆老枪,“你们……小心点。”说完,他不再犹豫,转身迈着沉稳但略显急促的步伐,走向自己那间小小的石屋,牢牢地关上了门。
邓布利多和奥利弗看着那扇关紧的门,心中充满了敬意。这位孤独守护着废墟的老兵,他的坚韧、警觉和对职责的朴素理解,在无意中为他们指明了最后决战的方向。他不是卑微的奴仆,而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在黑暗中坚守的哨兵。
“他值得平安。”奥利弗低声说。
“他会有的。”邓布利多轻声回应,目光转向那片被紫杉树阴影笼罩的墓地,疲惫却锐利的蓝眼睛重新燃起决然的火焰。
“现在,奥利弗,让我们去面对汤姆留下的秘密。在那冰冷的墓碑之下,埋藏着终结一切的钥匙。” 两人握紧魔杖,义无反顾地走向了那片弥漫着死亡与邪恶气息的土地。
老兵弗兰克,他完成了自己漫长而孤独的守望。接下来,是属于他们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