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俞晓暘的葬礼

巷尾这家小酒馆的生意很冷淡，只有靠近窗边的位置坐了两个客人。一个是方绪，另一个则是白川。

白川正是知道这家小酒馆的店内环境会安静一些，才将方绪带来了。他知道此刻方绪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不被人打扰的地方，而他能为对方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看着方绪一味的闷声喝酒，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在对方刚要给自己倒酒的时候一把将酒瓶夺过，“我陪你喝！”说着便给自己和方绪一人倒了一杯酒，并拿起自己的那杯饮了一口。

方绪见况也没说什么，只将自己的那杯酒一饮而尽。接着又是一杯，一杯再一杯……

最后白川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了方绪手中的酒杯，斥道:“别喝了！你还要不要命了？”

“拿来！”方绪递给了白川一个警告的眼神。

白川却是丝毫不惧，当即一杯酒泼在了方绪脸上，“你给我清醒一下！”

这一泼果然让方绪瞬间清醒，他先是呆滞了一下，而后抬眸看向白川，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白川似是看懂了方绪在想什么，随即道:“你别以为谁都怕你，我可不是你的下属，对你唯命是从！”

方绪闻言眼里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之后白川打开手机叫了个代驾，他便很老实地在一旁看着。

此后二人便被代驾送到了方绪的住所，在将方绪扶到床上后白川便准备离开，不料却被方绪一把拉住。

“别走！”

“你醉了，好好休息吧。”白川并不理会方绪的请求，拿开了对方的手转身便开始往外走。

这时，身后再次传来方绪的声音。

“最后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还愿不愿意接受我？”

白川顿下了脚步，内心开始犹豫。

方绪继续说道:“我不会逼你！我知道我的身世着实不太干净，身边又处处伴随着危险，你不想牵涉其中，也实属正常。老实说，干我们这一行的最怕感情牵绊，所以内心我也希望你拒绝。可又怕你真的拒绝，像你一样能触动我心的人，怕是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所以我把选择权交给你，这其实也是想让你替我做出决定。我这个人向来理智，只权衡利弊，从不谈情，唯有这一次我甘心沦陷。只要你说你仍对我有情，我必定真心相付，此生以命护你！反之，我们就彻底了断，从此见面不相识！你想好了吗？”

白川红着眼眶，转身质问方绪:“你这还不叫逼吗？”

方绪眸光黯淡，别过了脸去，回应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也是无奈之举。”

白川眼含泪水注视着方绪，“你根本就是在威胁我……”

方绪随即看向白川，问道:“那么我的“威胁”奏效了吗？”

白川流下两行清泪，饶有些不甘地往前走去，一把将方绪推倒在床，认真说道:“如果你以后敢负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方绪愣了一下，而后似是懂了，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一把将白川扯进了自己怀里，温声道:“今天就留下陪陪我吧。”

白川想到方绪的遭遇，便不忍拒绝。

“嗯”。

6天后……

天色昏昏沉沉，不一会儿便下起了雨。无数把黑色的雨伞出现在墓园里，它们排成几排，井然有序的组成了一支队伍。伞下是一张张肃穆的脸，他们齐齐望向前方，那是一座墓碑——俞晓暘的墓碑。

墓碑前伫立着两个长长的身影，他们便是俞亮和方绪。方绪自幼把俞晓暘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看待，如今斯人已逝，他心中免不了悲痛。但眼下他却没有时间悲伤了，天启堂刚刚失去了领导人，正是人心动荡不安的时候，他必须立马回去重振人心！

于是他看向了身旁的俞亮，说道:“小亮，堂内还有很多事，我得赶回去处理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听后俞亮只看了方绪一眼，并未接话。

方绪自是理解俞亮的心情，也不怪罪，又将视线重新移回到俞晓暘的墓碑上，说道:“师傅，我走了，有时间再来看您。”说罢他便朝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去时还不忘拍了拍俞亮的肩，“节哀顺变！”

就这样，在场的所有人都对着俞晓暘的墓碑深鞠了一躬，而后随同方绪一起离开了。

此后，俞亮忽然松开了手中的伞，急雨立刻浸湿了他的全身。见此情形，藏在暗处的时光立马现身跑了出来为俞亮打伞，可当他看见雨水从俞亮脸上划过的时候，一时之间，他竟有些分不清那流下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于是他将自己手中的伞也松开了，陪着俞亮一起淋起了雨。

不知过了多久，俞亮忽然开口道:“我们回去吧。”

“好。”时光立即捡起了地上的伞，先给了俞亮一把，随后才去捡自己的。

这一幕不禁让俞亮有些动容，同时又对时光陪自己一同淋雨而感到歉疚。然而就在这时，已经打上了伞的时光对他笑了笑，“我们走吧。”

只这一下，他便被治愈了，于是轻轻应了一声，“嗯”。

接着俩人便一起对着俞晓暘的墓碑鞠了个躬，而后双双离开了此地。

郊外的一栋别墅内，谷雨正用手抚摸着已逝父亲的遗照，笑道:“老头儿，你看见了吗？我把俞晓暘送去陪你了。不过我知道这还不够，你放心，我一定拿白子虬的人头来祭奠你！”

“还有俞亮和方绪，天启堂的每一个人我都不会放过！你在天之灵可要保佑儿子。”

“保佑我一定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