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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时分，白望尘推开家门，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何悦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还沾着红烧排骨的酱汁。

"望尘！"她快步上前接过书包，手掌顺势抚上儿子的脸颊，"怎么又瘦了？学校食堂不合胃口？"

白望尘不着痕迹地避开母亲的手："胖了两斤。"书包带子上还残留着蒋廷枫强行系上的平安结，在灯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

餐桌上，白潇放下报纸："期中考试准备得如何？"

"还行。"

何悦把排骨往儿子面前推了推："现在知道关心了？之前..."她的声音在白潇冷淡的目光中渐渐低下去。

白望尘机械地咀嚼着米饭，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借口写作业起身上楼，楼梯转角处点开语音，蒋廷枫带着笑意的声音立刻窜入耳膜："宝宝，我好想你——"

卧室门关上的瞬间，白望尘扯开校服领口。衣柜镜前，他鬼使神差地换上oversize的白衬衫——这是上周篮球赛后"不小心"穿错的那件。淡香水喷在腕间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耳尖瞬间烧了起来。

冷水扑在脸上也浇不灭那股燥热。镜中的少年睫毛挂着水珠，像是某种无言的控诉。

楼下门铃响起时，白望尘差点打翻漱口杯。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却在拐角处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薄荷沐浴露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的汗味。

"投怀送抱？"蒋廷枫扶住他的腰，拇指恰好按在衬衫下摆露出的那一截皮肤上。

白望尘猛地后退，后腰撞上楼梯扶手："你怎么..."

"阿姨叫我来的。"蒋廷枫晃了晃手里的水果礼盒，"说是给你补补。"

客房的门虚掩着，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画出菱形的光斑。白望尘抱着备用枕头站在门口，看见蒋廷枫正把校服外套挂进衣柜。宽肩窄腰的剪影投在墙上，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被子在柜子顶层。"他放下枕头就想走，却被拽住手腕。

"一个人睡害怕。"蒋廷枫的指尖在他掌心画圈，"做噩梦。"

白望尘抽回手："你是变态吗？"

"怎么可能？"蒋廷枫无辜地眨眨眼，"我保证规规矩矩。"

最终妥协在对方狗狗般的眼神里。白望尘背对着躺下，两人之间刻意留出的空隙像道无形的墙。

午夜的风掀起窗帘一角。白望尘数到第387只羊时，身后传来窸窣的响动。温热的胸膛贴上他的后背，手臂横在腰间，力道恰到好处地介于拥抱与禁锢之间。

"蒋廷枫。"他压低声音警告，却换来变本加厉的贴近。颈后传来湿润的触感，像是不小心蹭到的，又像是蓄谋已久的吻。

"你心跳好快。"耳畔的轻笑带着得逞的愉悦。

白望尘猛地翻身，膝盖顶在对方腿间："再动就把你踹下去。"

月光里，蒋廷枫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眼睛里却闪着狡黠的光。他们像两柄出鞘的剑，在狭窄的单人床上维持着危险的平衡。

早餐桌上，何悦把煎蛋分成两份："小蒋怎么黑眼圈这么重？认床？"

"嗯。"蒋廷枫接过牛奶，桌下的脚勾住白望尘的拖鞋，"做了个...美梦。"

白望尘呛了一口，踢开的拖鞋撞在桌脚，发出清脆的声响。晨光透过玻璃杯在他指间投下琥珀色的光斑，照见腕间若隐若现的红痕——像是抓握的痕迹，又像是夜半无意识的纠缠。

"我送他去车站。"白望尘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门外，蒋廷枫把平安结系回他书包上："昨晚..."

"闭嘴。"

"我是说梦话的事。"蒋廷枫凑近他耳边，"你猜我梦见什么了？"

自行车铃铛声由远及近，截断了未尽的余音。白望尘看着少年跑向公交车的背影，抬手按住自己发烫的耳垂。晨风吹起衬衫下摆，露出腰间一小块未消退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