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里的叶脉星轨:她按的槐树叶,让陈雨的修正公式长出了对抗狂
巴士刚过山腰,暴雨就倾盆而下。于弥望着窗外模糊的山影,指尖捏皱了鸾安的树叶星图——山顶观测点的帐篷被狂风掀翻了一半,周航的3D模型掉进泥里,透明罩裂成蛛网,塑料星球上沾着的槐叶碎末混着泥浆,几乎看不清原来的轨道。
“信号断了!”苏晓宇举着平板大喊,屏幕上最后跳出来的,是国家天文台的预警:“强对流天气将持续六小时,同光星观测窗口可能关闭。”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突然哭起来,手里的星图被雨水打湿,槐树叶的脉络晕成一片紫黑。
刘老师的帆布包在混乱中被踩掉了底,姜糖滚了一地。他弯腰去捡时,发现鸾安正跪在泥里抢救观测设备,发梢滴着水,怀里紧紧抱着周航的传感器:“还有救!”她的指甲缝里全是泥,却准确摸到了传感器的防水接口,“我带了备用数据线,是按刘老师说的军工标准买的!”
于海龙突然想起什么,拽着于弥往巴士跑:“我画的轨道图!”他从座位底下拖出个密封袋,里面的蓝紫色画纸裹着层保鲜膜,是鸾安出发前硬塞给他的,“她说山里可能下雨,特意缠了三层!”画纸上的胶带爱心被雨水泡得发胀,却牢牢粘住了每片星星贴纸。
陈雨蹲在泥地里演算,雨水顺着她的眼镜框往下淌。“观测角度要修正3.7度,”她的铅笔在湿透的演算纸上打滑,“但现在没有校准参数...”话音未落,戴棒球帽的男生突然举着个旧罗盘跑过来,是他爷爷的古董货:“鸾安姐说这个能测方位角!她昨晚教我们用了!”几个女生跟着围过来,用身体挡住雨帘,在陈雨面前圈出片干燥的小天地。
“篝火!”周航突然指着远处,刘老师正领着邻市中学的学生捡枯枝,裤脚卷到膝盖,泥点子溅满了白衬衫。“鸾安查过,这种天气只有篝火能保持设备温度,”他把烤热的传感器往陈雨手里递,“她说电子元件在5摄氏度以下会失灵!”鸾安不知何时钻到了篝火旁,正用体温焐着受潮的电池,睫毛上的水珠被火光照得像碎星。
于弥突然被人拽了一把,是鸾安。她手里攥着片新鲜的槐树叶,脉络在火光下异常清晰:“你看!”她把树叶往陈雨的演算纸旁按,叶脉的走向刚好和修正后的轨道重合,“刘老师说过,自然界的规律不会变,暴雨挡不住叶脉,也挡不住星轨!”陈雨突然茅塞顿开,铅笔在纸上划出道坚定的红线:“就是这个!用叶脉角度反推观测角!”
女生们突然想起什么,纷纷从背包里掏出东西——是鸾安分给她们的毛线坐垫,此刻被拆开当抹布,正一点点擦去传感器上的泥浆。“她还说坐垫的毛线能吸水!”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半干的传感器,破涕为笑,“你看,星星还在转!”
刘老师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塑料袋,里面是他连夜抄的星历表,纸页边缘已经烤焦。“这是1978年李院士观测天狼星时的应急方案,”他指着其中一行,“暴雨天可以用月相反推恒星位置。”鸾安突然接过表,指尖在“月赤纬”三个字上敲了敲:“和我的树叶星图能对上!”她把星历表铺在烤热的石头上,于弥赶紧蹲下来,用手按住被风吹动的纸角,两人的影子在火光里叠成个紧密的圆。
雨势渐小时,天边突然裂开道缝。鸾安第一个跳起来,指着云层后的微光:“是同光星!”她拽着于弥往临时搭的观测台跑,周航扛着修好的传感器紧随其后,苏晓宇举着烘干的平板,屏幕上跳动的数据越来越稳。陈雨的演算纸被钉在树干上,旁边贴着鸾安的树叶星图,3.7度的修正箭头旁,围满了所有人的签名。
当传感器终于传回清晰的轨道数据时,朝阳正刺破云层。于弥看着屏幕上的曲线,突然发现每个数据点旁,都标着个小小的树叶符号——是鸾安加的,代表“团队协作修正值”。刘老师把最后一颗姜糖塞给鸾安,糖纸在她湿漉漉的手心皱成一团,却透出句没说出口的话:“你爷爷说得对,叶脉和星轨,本来就是同一种语言。”
下山的路上,巴士里弥漫着烤红薯的焦香。鸾安把所有人的观测记录收起来,每一页都夹着片烤干的槐树叶。于弥翻开自己的那本,发现陈雨在他的树叶星图旁补了行公式,旁边是于海龙画的笑脸,最底下,刘老师用烧焦的木棍写着:“最好的轨道,是暴雨里互相挡雨的肩膀。”
车窗外,雨过天晴的天空格外蓝。鸾安突然指着远方,五所学校的巴士正排成直线行驶,像串被阳光擦亮的星轨。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晒干的星图,突然喊:“你们看!树叶的脉络,和路连成的线一模一样!”于弥抬头时,看见鸾安的睫毛上还沾着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光,刚好落在铜制单摆的刻痕里,和橘子糖纸、叶脉影叠成了片温暖的银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