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裂变之源 2

有财在基因舱粘稠的蓝光中，猛地“看”到了不属于他的景象！

如同强行插入他脑海的幻灯片：

—— 一片冰冷的、布满精密仪器的实验室。中央巨大的屏幕上，正播放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画面：无数扭曲的、如同黑色石油般粘稠、表面不断蠕动的液态物质，正从巨大的储存罐中汹涌而出，通过密密麻麻的管道，注入一艘艘如同巨鲸般的飞行器货舱！

飞行器侧翼，喷涂着巨大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符号：一个扭曲的、如同无数条缠绕毒蛇构成的“Ω”！画面下方，一行猩红的文字疯狂闪烁：【“计划B”最终阶段启动：全球共生病毒（代号：基因暴君）投放序列加载中…】

—— 一张放大的、如同卫星云图般的动态地图！地图上代表城市的光点密集如星，但此刻，无数猩红色的箭头正从几个巨大的、被标记为“创始实验室”的红点处辐射状射出，如同致命的瘟疫之网，覆盖了整片大陆！

箭头末端指向的每一个城市光点旁，都跳动着冰冷的倒计时数字！最短的，只剩下不到48小时！

病毒！全球投放！

基因暴君？！

这他妈就是“计划B”？！把所有人都变成“容器”？！

有财的意识在基因舱的剧痛中发出无声的咆哮！愤怒、惊骇、以及一种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巨大荒谬感，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撕裂！

而几乎在同一瞬间，沉浮在冰冷数据洪流中的赵小芸，也被一股强烈的、不属于她的感知狠狠击中！

她清晰地“感知”到了——并非视觉，而是一种如同生物雷达扫描般的奇异感觉——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能量波动！源头就在这片混乱数据海洋的“下方”，某个被重重防火墙和加密协议包裹的核心区域！

那波动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如同心脏的搏动，又如同星体的呼吸…更让她灵魂战栗的是，她“感知”到这波动与自己身体深处某个点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是…后颈？！植入芯片的位置？！

一种源自基因最深处的、近乎本能的恐惧和排斥感汹涌而来！这波动…是源头！是控制中枢！是“胚胎”？！

林医生的警告！橘猫芯片里的音频！钥匙基因的真正目的是抑制自我意识！

这段冰冷的信息如同镌刻在灵魂上的烙印，在意识共享的洪流中，被同步传递给了有财！

有财在基因舱的剧痛和倒计时的压迫下，瞬间理解了！原来如此！原来所谓的“钥匙”，根本就是插在他们自我意识上的锁！是让他们变成听话容器的枷锁！林医生…那个他曾经视为救命稻草的男人…每一次“神经稳定治疗”，都是在拧紧这把锁！

“呃啊——！！！”

极致的痛苦、被背叛的愤怒、以及对全球灾难的惊骇，在有财的意识深处轰然碰撞、爆炸！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股洪流撕成碎片！

基因舱冰冷的液体仿佛变成了滚烫的岩浆，灼烧着他的每一寸神经！倒计时数字疯狂跳动：15…14…13…

屏幕上，两个刺目的选择框如同最终的审判，在红光中疯狂闪烁：

【吞噬共生体意识，强制完成融合，成为稳定容器（成功率：未知）】

【启动自我销毁模式，终止融合进程，基因链彻底崩溃（成功率：100%）】

吞噬？

还是自毁？！

冰冷的绝望如同最深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有财。吞噬赵小芸的意识？变成一具完美的、没有自我的“容器”？他做不到！

自毁？基因链崩溃，变成一滩烂肉？操！这他妈也叫选择？！一股巨大的悲愤和不甘，如同困兽的嘶吼，在他濒临破碎的意识中回荡！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彻底撕裂、在基因舱的剧痛和倒计时的双重碾压下走向崩溃的瞬间——

“呜…嗡…滋啦——！！！”

一声绝非生物能发出的、混合着高频电流噪音、金属撕裂和能量过载的恐怖尖啸，猛地从基因舱外部、穿透厚重的金属舱壁和粘稠的蓝色液体，狠狠灌入了有财的耳膜！或者说，直接冲击着他的意识！

伴随着这声尖啸，有财“看”到了！

并非通过眼睛，而是意识共享被强行扭曲、链接到了另一个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