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破碎的回响 5

左边：赵小芸能解除自毁装置，活下去。但有财踏入那绿色雾气的瞬间，就意味着被那致命的K-病毒感染，必死无疑。

右边：有财有机会摧毁这操蛋的一切源头。但赵小芸一旦踏入那条光鲜亮丽的通道，她的基因会瞬间崩溃，香消玉殒。

没有第三条路。

没有两全法。

要么他死，她活。

要么她死，他…或许能活？

但摧毁了计划之后呢？

一个被抑制了自我意识、体内埋着定时炸弹的“容器”，又能活多久？

又能算…活着吗？

冰冷的绝望如同最深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两人。空气沉重得如同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和铁锈的味道，压迫着肺部。

惨白的灯光打在两条分叉的通道入口，如同通往地狱不同层级的门户。左边通道口旋转的黄色警示灯，将赵小芸惨白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她看着那行“进入者必被感染”的血红警告，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眼神里充满了对那未知绿色雾气的本能恐惧，以及对…有财结局的惊悸。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有财的手，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逃生浮木。

右边通道冰冷的蓝色光芒，则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有财僵硬的侧脸上。他看着那条通往光鲜亮丽核心区的“坦途”，看着那行“即刻执行基因崩溃”的黑色小字，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摧毁计划？听起来很痛快。

但代价是…他猛地转头看向身边紧抓着自己、浑身颤抖的赵小芸。代价是她瞬间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呵…呵呵…” 有财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干涩，充满了无尽的自嘲和一种被命运逼到悬崖边的荒诞感。

他抬手，有些僵硬地摸向自己夹克的内袋——那里通常塞着他最劣质的、用来提神或者纯粹就是习惯性叼着的香烟。

手指触碰到一个被压扁的烟盒，他费力地掏了出来，烟盒皱巴巴的，沾着不知是血还是汗的污渍。他抖着手，从里面抽出一根同样被压得扭曲变形的香烟，叼在有些干裂的嘴唇上。

打火机呢？他另一只手胡乱地在身上摸索着，动作显得笨拙而烦躁。

“妈的…” 他含糊地骂了一句，终于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嚓…嚓嚓…” 打火轮摩擦了好几下，才终于蹿起一簇微弱的火苗。他凑过去，点燃了嘴角那根扭曲的香烟。劣质烟草辛辣刺鼻的烟雾被他深深吸进肺里，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却也让他因为极度震惊和愤怒而沸腾的血液，似乎稍稍冷却了一丝丝。烟雾缭绕中，他那张布满血污和疲惫的脸，显出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他缓缓吐出一口浓白的烟雾，烟雾在惨白的灯光下扭曲、升腾。

他的目光扫过左边那旋转的黄灯和绿色雾气的入口，又扫过右边那冰冷的蓝光和光洁的通道，最后，落在了创始人那张带着掌控一切微笑的脸上。

“啧，” 有财的声音透过烟雾传来，带着浓重的烟嗓和一种近乎玩味的、被逼到绝境的痞气，“陈老板…您这‘计划B’…挺会玩啊？” 他用夹着烟的手指，虚虚地点了点那两条分叉的路，“左边是化粪池，右边是焚尸炉…这选择题，够硬核。”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从鼻孔喷出，“您当年高考…出题组的吧？这难度…啧，超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