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生命舱开启 3

有财扶着舱门冰冷的金属边框，看着橘猫这一系列行云流水、非人般的操作，从熔穿墙壁的激光尾针，到那覆盖着机械装甲的冷酷姿态，再到那双毫无感情、如同电子扫描仪般的蓝金异瞳……一股寒意混合着巨大的荒谬感再次席卷全身。这他妈哪里还是猫？

这根本就是个披着猫皮的战争机器！一个活体开锁器兼拆迁工具！他之前还怀疑它在搞鬼，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这玩意儿的力量和目的，完全超出了他贫瘠的想象！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条沉重的、此刻在废墟斜坡上显得格外笨拙的机械腿，又看了看橘猫那闪烁着寒光的金属爪刃和收放自如的激光尾针……妈的，人不如猫！还是被改造过的！一股说不清是嫉妒还是惊悚的情绪在心底翻腾。

“喂，电子猫，” 有财舔了舔干裂渗血的嘴唇，声音嘶哑地朝着下方喊道，试图用惯常的痞气掩盖内心的震撼，“你这拆迁队手艺…够专业的啊？以前干过工程队？” 他指了指那个还在冒烟的、边缘光滑得不像话的洞口，“这‘狗洞’…打得挺圆润。”

橘猫对他的调侃置若罔闻，甚至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它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尾巴尖依旧稳稳地指着洞口，蓝金异瞳锁定着他们，如同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沉默而高效的导航信标。

赵小芸此时也挣扎着从舱内地板上爬了起来，踉跄着走到舱门口。她看着下方那个被熔开的、通往未知黑暗的洞口，又看了看站在洞口旁、如同机械守卫般的橘猫，脸上恐惧未消，却又多了一丝茫然和复杂。她下意识地靠近有财，似乎想从这个同样狼狈不堪的男人身上汲取一点微弱的安全感，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它…它到底想带我们去哪？”

有财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还能去哪？‘计划B’呗！墙上不都刻着吗？” 他深吸了一口充满焦糊味的灼热空气，肺部一阵刺痛，“总比留在这儿被砸死、烧死、或者吸这口毒气熏死强吧？走一步看一步，阎王殿门口都溜达一圈了，还怕钻个地道？” 他拍了拍自己那条还在“嘎吱”作响的机械腿，“反正咱俩现在…也算绑一块儿的蚂蚱了。黄泉路上有个伴儿，不亏。”

他朝赵小芸伸出手，依旧是那只沾着血污和灰尘的手掌，带着一种近乎粗鲁的、不容拒绝的实在。“扶着点，赵医生。这坡陡，别没被炸死，先摔个狗啃泥，那可就太他妈丢份儿了。” 他的语气依旧带着那股子混不吝的痞气，但眼神深处，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脚下这片死亡斜坡的凝重。

赵小芸看着那只伸到眼前、沾满污秽却异常稳定的手，又看了看有财脸上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眼底的恐惧和茫然似乎被这近乎荒诞的“实在”冲淡了一丝。她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伸出冰凉颤抖的手，紧紧抓住了有财的手腕。他的皮肤温热，带着汗水和血污的黏腻感，却在此刻，成了废墟中唯一能抓住的、真实的“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