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离歌

第32章 证人反转

公堂之上，鎏金兽首香炉里的香雾袅袅升腾，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却照不暖殿内森冷的氛围。大理寺正欲开口禀报案情的官员，因证人的突然反水，惊得手中笏板都险些跌落。那关键证人被衙役押解上来时，枷锁与地面碰撞出沉闷声响，苏清瑶攥紧帕子，指节因用力泛白，满心期待着他能像之前承诺的那般，指认侍郎府的累累恶行，为苏家血案翻供，为萧瑾瑜洗清蒙尘已久的冤屈。

可证人刚跪下，喉头滚动，声音便如淬了毒的箭射向殿中：“草民要指认靖远王萧瑾瑜，与三年前丞相府血案勾结！那夜…… 那夜就是他派人与草民接头，定下毒计！” 话未说完，朝堂已哗然。官员们交头接耳，惊惶、猜疑、幸灾乐祸的目光在殿内流转，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秃鹫。

苏清瑶猛地站起，身上的素色襦裙因动作带起一阵风，她怒目圆睁，杏眼几乎要瞪出血来：“你血口喷人！” 胸膛剧烈起伏，急促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公堂格外清晰，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撕烂这证人的嘴，将他编造的谎言嚼碎咽下去。萧瑾瑜却眼疾手快，长臂一伸，稳稳按住她的肩，掌心传来的力道隐忍着克制，仿佛怕重一点就会伤到她，眸中是不容置疑的担忧：“清瑶，别冲动。” 苏清瑶挣扎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瑾瑜，他在撒谎，你放开我！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可萧瑾瑜牢牢按住她，指节抵在她肩头，像是要把自己的沉稳与冷静传递给她，生怕她陷入这公堂的暗流漩涡，被别有用心之人抓住把柄。

叶雪晴和谢雨微在殿侧的席位上，惊得手中绣着并蒂莲的帕子都掉落在地。谢雨微攥紧月白色的衣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意却抵不上心口的惊惶—— 父亲谢崇礼的御史府本就因之前的罪证，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这证人反水，岂不是要把萧瑾瑜也拖入深渊，让所有努力付诸东流？叶雪晴咬唇，贝齿几乎要将下唇咬破，迅速看向林宇轩与许翰宇所在的位置，三人眼神交汇，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焦急与担忧，仿佛能透过这目光，传递出对抗阴谋的力量。

退朝的钟声沉闷响起，叶雪晴顾不上整理裙摆，匆匆拉着谢雨微就走，裙裾扫过青石板，带起一阵风：“找家中长辈施压，不能让这颠倒黑白的事成真！侍郎府的人敢玩阴的，咱们就用朝堂的力量压回去！” 谢雨微忙点头，发丝因疾走有些散乱，却顾不上整理，两人身影匆匆穿过朱红回廊，像要追赶那被证人碾碎的希望，脚步里带着决绝与不甘。

许翰宇和林宇轩也没闲着，许翰宇骑上快马，马鞭甩得啪啪响，直奔城郊而去，要重新梳理证人抓捕时的线索，试图找出证人反水的蛛丝马迹；林宇轩则往大理寺跑，袍角被风掀起，在夕阳余晖里翻飞，他要从堆积如山的旧案牍里，找证人过往的破绽，看看是否有被威逼的痕迹。

苏清瑶被萧瑾瑜带回定北王府，仍气得浑身发抖，帕子被她绞成一团：“瑾瑜，你为何拦我？我要戳穿那骗子，让他在公堂上颜面无存！” 萧瑾瑜望着她，连日查案的疲惫让他眼底布满红血丝，声音却疲惫又坚定：“清瑶，公堂之上，他们若想构陷你，有的是手段。那些人阴险狡诈，我不能让你涉险，哪怕有一丝危险，我都不愿让你承受。” 苏清瑶望着他，心疼涌上心头，伸手轻轻触碰他的眼角，却仍气呼呼别过脸：“可我咽不下这口气！他怎能如此颠倒黑白，污蔑你和我苏家！” 话里的委屈与愤怒，让萧瑾瑜心中一阵抽痛，将她轻轻拥入怀中，用体温安抚她的躁郁。

紫菱在柴房给证人送饭菜时，竹篮里的粗陶碗碰撞出细碎声响。她放下饭菜，敏锐察觉异样—— 证人接碗的手颤抖得厉害，像是被寒风侵袭的枯叶，眼神闪躲，不敢与她直视，饭菜撒了半碗在木桌上，也没察觉。紫菱心中一动，悄悄把这事告诉楚墨。楚墨眉头紧皱，当夜便换了身黑衣，潜入大理寺牢狱，借着月色与阴影的掩护，佯装与证人偶遇，慢慢套话。证人本就满心煎熬，被楚墨这般一探，终于崩溃，双膝跪地，哭道：“我、我家人被御史府的人抓了…… 他们说，若我不反咬定北王，我妻儿都活不成…… 大人，我实在没办法啊……” 楚墨瞳孔骤缩，忙追问细节，证人哭哭啼啼把御史府如何在谢崇礼的授意下威逼利诱，先是许以重金，后又囚禁他家人，拿妻儿性命要挟的事和盘托出，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流淌，浸湿了牢里的稻草。

楚墨回王府禀报时，萧瑾瑜正在书房对着舆图皱眉，案上烛火跳跃，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听完楚墨的话，他猛地拍案而起，檀木案几上的茶具都被震得移位，眸中怒火翻涌：“好个谢崇礼，竟敢如此丧心病狂，拿无辜百姓做棋子！” 苏清瑶恰好端着参汤进来，听到这话，眼神瞬间锐利如刀，放下参汤便说：“我去救证人家人！他们如此卑劣，不能让证人因家人受要挟而屈服！” 萧瑾瑜又惊又急，上前拦住她：“清瑶，你不能去，太危险！御史府的暗卫凶狠，你若有闪失……” 苏清瑶却笑了，那笑里有决然与心疼，伸手轻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瑾瑜，从前你护我，为我遮风挡雨，如今换我护你。况且，这不仅是为你，也是为了真相，为了我苏家的冤屈能真正昭雪，不能让坏人的阴谋得逞。” 萧瑾瑜望着她，最终缓缓点头，他知道，这姑娘一旦下定决心，十头牛都拉不回，与其让她偷偷冒险，不如陪她一起，护她周全。

叶雪晴求了父亲施压朝堂，虽暂时稳住局面，让案件重审延迟，却深知若不找到证人家人，这局难破。谢雨微愧疚得不行，拉着许翰宇的手，声音带着哭腔：“翰宇，我爹谢崇礼犯下的错，让大家陷入如此险境，我一定要弥补！” 许翰宇握着她的手，紧紧不放，给予她力量：“雨微，你别慌，咱们一起找，一定能救出证人家人，还王爷和苏姑娘清白。” 林宇轩从大理寺回来，带来证人户籍线索，众人一番合计，锁定了证人家人被囚禁的大致范围—— 城郊废弃矿洞，那里阴暗隐蔽，易守难攻，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月黑风高，乌云像巨大的墨团遮住月亮，萧瑾瑜、苏清瑶、楚墨、紫菱，外加叶雪晴、林宇轩、谢雨微、许翰宇，八人趁着夜色，悄悄摸向城郊。矿洞外，侍郎府的暗卫守得严密，像一群蛰伏的恶狼。楚墨和林宇轩对视一眼，率先绕到侧翼，负责引开守卫，萧瑾瑜护着苏清瑶等人，贴着岩壁缓缓潜入。洞内阴暗潮湿，腐草与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苏清瑶握紧萧瑾瑜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安心，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的温暖。

找到证人妻儿所在的洞穴时，借着楚墨带来的火折子微光，能看到他们正被铁链锁在石壁上，形容枯槁，眼神绝望。苏清瑶忙解开锁链，证人妻子扑通一声跪下，哭着磕头：“多谢各位大人救命…… 我们还以为，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苏清瑶扶起她，轻声安慰，目光却透过洞穴缝隙，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带出证人家人的过程惊险万分，侍郎府暗卫察觉后，像疯狗般疯狂追击。萧瑾瑜让苏清瑶等人护着证人家人先走，自己与楚墨断后。刀剑相交的脆响在洞内回荡，萧瑾瑜身姿如松，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恨意—— 这些人，竟敢在谢崇礼的指使下拿无辜百姓做棋子，践踏正义与良知！苏清瑶在远处望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直到看到萧瑾瑜平安归来，身上虽添了几道血痕，却眼神坚定，才扑进他怀里大哭，泪水打湿他的衣襟，那是劫后余生的后怕与安心。

次日公堂，阳光重新洒落，证人带着家人出庭，当堂揭穿侍郎府在谢崇礼授意下的威逼。谢崇礼瘫在地上，眼神死灰，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却尚存一丝气息，只是再无往日的嚣张气焰。苏清瑶望着这一幕，泪水潸然而下，朝着虚空拜了几拜—— 爹娘，你们的冤屈，终于要大白了，在天之灵，可得以安息。叶雪晴和林宇轩相视一笑，劫后余生的庆幸与甜蜜在眼底流转，经历过生死与阴谋的考验，他们的感情愈发醇厚；谢雨微虽为父亲谢崇礼痛心，却因真相揭露而松快，许翰宇紧紧握住她的手给予力量，陪她面对家族的风雨；紫菱靠在楚墨肩头，为这场正义的胜利而欢喜，也期待着与楚墨的未来。

公堂外，阳光正好，照在青石板路上，泛着温暖的光。萧瑾瑜牵着苏清瑶的手，轻声说：“清瑶，往后的路，不管还有多少风雨，我们一起走，再也不分开。” 苏清瑶仰头笑，眼中闪烁着泪光与希望：“好，我信你，不管是阴谋诡计，还是艰难险阻，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 这场关于正义与邪恶的较量，终于以正义的胜利告终，而几对恋人，也在风雨中愈发坚定，携手走向充满希望的未来，让那些黑暗的阴谋，永远被阳光碾碎，消散在风里，成为他们爱情与正义之路的注脚，见证着真心与坚守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