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离歌
第2章 情丝暗起
春日宴后的第二日，晨起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靖远王府的书房里。萧瑾瑜身着一袭玄色常服，负手立在窗前，昨夜宴席上苏清瑶的舞姿，如一幅灵动的画，在他脑海里反复浮现。那广袖翩然、眉眼含情的模样，叫他冷峻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难以消散。
“楚墨。” 萧瑾瑜忽而开口，声音低沉，似带着晨起的些许喑哑。守在门外的楚墨闻声而入，躬身行礼：“王爷，可是有吩咐？” 萧瑾瑜转过身，目光落在案几上，昨夜宴席后，他命人寻来的关于苏清瑶的资料，正静静躺着。“你去仔细打听，苏丞相嫡女苏清瑶的喜好，事无巨细，一一报来。” 楚墨心中明了，自家王爷这是对苏小姐上了心，忙应道：“是，王爷，属下这便去办。” 说罢，便退出门去，着手安排打听事宜。
丞相府内，苏清瑶用过朝食，便带着叶雪晴、谢雨微往花园去。春日的丞相府花园，繁花似锦，海棠垂丝、杏花微雨，处处都是生机。三人漫步在花间小径，苏清瑶笑着说起昨日宫宴上的趣事，从萧瑾瑜赠玉簪的窘迫，到林宇轩、许翰宇的打趣，一一详述。
“那靖远王看着冷峻，没想到还会送你那样贵重的玉簪，想来是对你上心极了。” 叶雪晴笑着撞撞苏清瑶的肩，眼中满是调侃。谢雨微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清瑶，你可别辜负了王爷的一片心意，京中多少女子盼着能得靖远王青睐呢。” 苏清瑶耳尖微红，轻嗔道：“你们就会拿我打趣，不过是初逢一面，哪来的这些心思。我瞧那靖远王，只是个威严的王爷罢了，哪有你们说的那样。” 话虽如此，可她垂眸时，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意，却泄露了心底的触动。
紫菱远远跟着自家小姐，见三位姑娘说笑，也抿嘴偷笑。她这些日子，瞧着靖远王对小姐的关注，心里好奇极了，总想找机会探探小姐的口风，又怕唐突了，只能在一旁默默留意。
靖远王府的议事厅里，林宇轩正大大咧咧地坐着，手中把玩着萧瑾瑜案上的一枚玉镇纸。“我说瑾瑜，你这对苏小姐，可是动了真心了？昨日那玉簪送得，京中都传遍了。” 他笑嘻嘻地开口，目光打趣地看向萧瑾瑜。萧瑾瑜瞥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今日过来，就是为了打趣本王？” 林宇轩凑近些，笑道：“哪能呢，我这不是关心好友的终身大事嘛。你要是真喜欢苏小姐，可得抓紧，苏丞相家的嫡女，想要求娶的人可不少。” 萧瑾瑜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本王知晓，只是不知该如何进一步接触。” 见他默认，林宇轩笑得更欢了，正想再打趣几句，门外传来通传声：“国公府世子许翰宇到。”
许翰宇身着月白锦袍，迈步进厅，笑道：“听闻我一来，便能听着有趣事儿，果不其然。” 林宇轩笑着起身相迎：“许世子消息倒是灵通，快来，咱们正说靖远王对苏小姐的心意呢。” 许翰宇看向萧瑾瑜，挑挑眉：“哦？王爷这是真动了心？” 萧瑾瑜无奈地看着这两个好友，道：“你们就别拿本王打趣了，倒是说说，该如何与苏小姐进一步往来。” 许翰宇坐定，思索道：“苏小姐喜好风雅，王爷不妨投其所好，送些她喜欢的文房雅物，再寻机会约她游湖听曲，增进情谊。” 林宇轩也在一旁附和：“许世子说得在理，苏小姐那般才女，定喜欢这些。王爷不妨让楚墨多打听打听她的喜好，投其所好，准没错。” 萧瑾瑜微微点头，心中已有了计较。
自这日起，楚墨便穿梭于京都的大街小巷，打听苏清瑶的喜好。他先是扮作寻常书生，在丞相府附近的茶肆坐了几日，与往来的下人闲谈，得知苏清瑶喜好春日的海棠，爱读诗书，尤其喜欢前朝李太白的诗作，还擅弹箜篌，琴艺一绝。又辗转找到苏清瑶的启蒙先生，旁敲侧击，知晓她对字画也颇有研究，尤其欣赏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
楚墨将这些消息一一禀报给萧瑾瑜，萧瑾瑜听得认真，还命人去搜罗顾恺之的真迹仿品，又让人寻来上好的箜篌，预备着寻合适的时机，送给苏清瑶。
丞相府里，苏清瑶连着几日，都发现府外似有人在悄悄留意。她心中疑惑，却也没声张，只让紫菱多留意。紫菱奉命，每日晨起便在门房附近观察，果然发现有个书生模样的人，常坐在对面茶肆，目光时不时往丞相府这边瞟。紫菱心中好奇，回来跟苏清瑶说了，苏清瑶思索片刻，猜测道：“许是哪家公子想要求娶，先派了人来打听。” 叶雪晴、谢雨微得知，笑着说：“定是靖远王殿下派来的，他那般上心，肯定想多了解你。” 苏清瑶虽不置可否，可心底，却隐隐盼着是萧瑾瑜所为。
这日，萧瑾瑜得了楚墨的禀报，知晓苏清瑶近日常去城南的望湖楼听曲。他换了一身月白锦袍，扮作寻常世家公子，带着林宇轩、许翰宇，往望湖楼而去。望湖楼临着湖水，春日里，湖光山色相映，楼中丝竹悦耳，是京都文人雅士常聚之地。
萧瑾瑜等人刚坐下，便见苏清瑶与叶雪晴、谢雨微结伴而来。苏清瑶身着淡粉襦裙，眉眼间带着笑意，与闺蜜说着话，步入楼中。萧瑾瑜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直到她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才收回视线。
“王爷，可要过去打个招呼？” 林宇轩在一旁轻声问道。萧瑾瑜微微点头，整了整衣袍，朝着苏清瑶所在的位置走去。
苏清瑶正与叶雪晴、谢雨微听曲，忽听得楼下传来熟悉的声音，抬眸一看，竟是萧瑾瑜。她微微一怔，忙起身见礼：“靖远王殿下，怎会在此？” 萧瑾瑜笑着回礼：“本王听闻望湖楼新来了位曲师，弹得一手好箜篌，特来一听，不想竟遇见苏小姐。” 说着，目光扫过苏清瑶桌上的茶具，又道：“苏小姐也爱这望湖楼的茶？” 苏清瑶笑着点头：“这望湖楼的碧螺春，滋味醇厚，清瑶很是喜欢。” 一旁的叶雪晴、谢雨微笑着打趣：“靖远王殿下若早来一步，便能与我们小姐一同听曲了。” 萧瑾瑜看向苏清瑶，目光里带着期许：“不知下次，本王可否有这个荣幸，与苏小姐一同听曲？” 苏清瑶耳尖微红，轻声道：“王爷若有兴致，清瑶自然乐意奉陪。”
这一番相遇，看似偶然，实则是萧瑾瑜与林宇轩、许翰宇精心安排。待萧瑾瑜回到座位，林宇轩笑着说：“王爷这招‘偶遇’用得妙，既自然，又能拉近与苏小姐的距离。” 许翰宇也笑道：“接下来，王爷不妨趁热打铁，把准备的礼物送出去，让苏小姐明白您的心意。” 萧瑾瑜微微点头，心中盘算着何时送礼物最为合适。
又过了几日，楚墨来报，说苏清瑶生辰将至。萧瑾瑜得知，心中一喜，觉得这是个极好的机会。他命人将寻来的顾恺之《洛神赋图》仿品装裱精美，又配上一支上等的箜篌，预备着在苏清瑶生辰当日送上。
苏清瑶生辰前一日，丞相府便开始忙碌起来，准备生辰宴。叶雪晴、谢雨微也早早送来贺礼，紫菱在一旁帮着苏清瑶整理礼物，笑着说：“小姐，今年的生辰，定比往年热闹。” 苏清瑶笑着点头，可心中，却隐隐期待着萧瑾瑜的贺礼，不知他会不会有所表示。
生辰当日，丞相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苏清瑶身着一件水红色的云锦裙，头戴金步摇，端庄又美丽。她在花厅招呼宾客，一一接过众人的贺礼，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笑意。
未时三刻，楚墨身着便服，带着萧瑾瑜的贺礼，来到丞相府。他递上拜帖，说明是靖远王给苏小姐的生辰贺礼。苏清瑶听闻，忙命人请楚墨入内。
楚墨进入花厅，向苏清瑶行礼后，呈上贺礼：“苏小姐，我家王爷听闻今日是您生辰，特备薄礼，祝您生辰快乐。” 苏清瑶笑着接过，命紫菱将礼物呈上来。待看到那幅《洛神赋图》仿品与箜篌时，她眼中闪过惊喜，轻声道：“靖远王费心了，清瑶多谢王爷。” 楚墨回礼道：“苏小姐喜欢就好，我家王爷还说，若苏小姐得空，改日可去靖远王府一观真迹，王爷府中收藏颇丰，定有苏小姐喜欢的字画。” 苏清瑶微微点头，笑道：“若有机会，清瑶定当拜访。”
这一幕，落在不少宾客眼中，顿时又成了京都贵圈的谈资。叶雪晴、谢雨微笑着对苏清瑶说：“靖远王这般用心，你可不能再推脱了，靖远王府的收藏，咱们也想去开开眼呢。” 苏清瑶羞红了脸，轻轻捶了她们一下：“就你们调皮。” 可心底，却已开始期待与萧瑾瑜的下一次见面。
生辰宴后，苏清瑶回到闺房，看着萧瑾瑜送的礼物，嘴角笑意难掩。紫菱在一旁笑着说：“小姐，靖远王殿下对您是真心实意的好，您可得好好考虑。” 苏清瑶瞥她一眼：“你这小丫头，越发没规矩了。” 可脸上的笑意，却出卖了她的心情。
靖远王府里，萧瑾瑜得知苏清瑶收下礼物，还对仿品与箜篌很是喜欢，心中欢喜。林宇轩、许翰宇前来道贺，笑着说：“王爷这第一步走得稳，接下来，可得趁热打铁，早日把苏小姐娶进王府。” 萧瑾瑜笑着骂道：“你们两个，就会拿本王寻开心。” 可眼中的笑意，却藏也藏不住。
这日之后，萧瑾瑜与苏清瑶的往来，在京都贵圈里愈发明目张胆。楚墨时不时会送来靖远王府的藏书、字画，苏清瑶也会回赠些丞相府的特产、自己亲手做的糕点。一来二去，两人虽未正式定情，可情谊却在这一次次的往来中，悄然滋长。
叶雪晴、谢雨微看着苏清瑶与萧瑾瑜的感情越来越好，也跟着开心。她们时不时会给苏清瑶出些主意，教她如何与萧瑾瑜相处，如何试探他的心意。紫菱则成了苏清瑶与萧瑾瑜之间的小信使，常常带着礼物或书信往来于丞相府与靖远王府之间，看着自家小姐的感情渐渐升温，她比谁都高兴。
林宇轩、许翰宇也没闲着，他们时常聚在靖远王府，给萧瑾瑜出谋划策，教他如何讨苏清瑶欢心，如何应对丞相府的考验。楚墨则默默执行着萧瑾瑜的各项吩咐，从打听苏清瑶的行踪，到安排两人的“偶遇”，事无巨细，都做得极为妥当。
春日的风，吹过京都的大街小巷，吹过丞相府的海棠花，吹过靖远王府的朱红墙。在这温暖的春风里，萧瑾瑜与苏清瑶的情丝，正悄然暗起，缠缠绕绕，愈发紧密。而他们身边的人，也都在这场爱情的前奏里，各自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为这段感情的滋长，添砖加瓦。京中的春日，因这一段悄然滋生的爱情，变得愈发浪漫而充满期待，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这一场情丝暗起，会如何开出最美的花，结出最甜的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