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之外
消毒水的气味刺进鼻腔时，我猛地睁开眼。天花板的裂缝像蛛网般蔓延，投影在墙上的数字还在跳动：00:00:00。
左手腕传来灼烧感。扯开渗血的绷带，皮肤上浮现出暗红色编号——037，和掌心金属启动器侧面的刻字完全一致。
手机突然在床头柜震动，屏幕亮起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别信任何你记得的事"。
窗外的霓虹灯管映出扭曲的倒影。我的瞳孔在玻璃上泛着金属光泽，像是被什么人精心打磨过的工艺品。远处建筑风格陌生得刺眼，分明不是我熟悉的城区。
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机械关节摩擦的声响让我后颈发凉。启动器底部弹出的数据板闪烁红光，"权限验证失败"的字样跳动着，像在嘲笑什么。
门外的金属滚轮声停了。我翻身下床时扯掉了输液管，血珠顺着手腕滴落，在地板上晕开深色痕迹。启动器贴在胸口的瞬间，门外传来破门声。
能量弧线从指尖划出，精准切开合金门锁。守卫的探照灯扫过时，我看见镜面墙上自己的残影——动作比意识快了半拍，像是被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
监控画面里的自己还躺在病床上，呼吸平稳得像个完美的标本。风衣挂在应急通道的衣帽架上，内袋芯片标注着"镜界-07"。陈璐的编号。
地铁站入口藏在广告牌背面，合成照片上的脸是我，日期却是三年前。生物电路沿着地下通道墙壁蔓延，触碰时浮现出母亲车祸当天的画面——监控里穿白大褂的男人，分明是陆昭。
控制区的空气里漂浮着数据粒子，锁骨处的标记开始发热。时间轴投影显示"重置后第189天"，而我记得的昨天，明明是2023年4月5日。
数据残影重现档案馆决战。这次我是旁观者，看见陆昭左臂的倒计时——00:05:00。原来他早知道自己只剩五分钟。
培养舱操作面板的进度条卡在87%，像是故意留给我看的提示。启动器突然发出蜂鸣，空中漂浮的数据粒子开始旋转，组成一行发光字体：系统重启准备就绪。
身后传来皮鞋敲击水泥地的声响。顾承泽从断墙阴影里走出来，手中转动的记忆晶体泛着蓝光。他今天穿着定制西装，领带结打得一丝不苟，像是刚从法庭离开。
"沈佩兰的记忆文件需要修改三次才能生效。"他晃了晃手中的晶体，"当年家暴案的关键证据，其实是我母亲亲手销毁的。"
启动器贴在他掌心时，两人同时听见机械运转声。他的袖口卷起，露出手腕内侧的纹路——和启动器完全一致的螺旋形编码。
我的瞳孔开始收缩，听见启动器传出电子音："权限确认：林晚，第37代主控人格，系统重启准备就绪。"
顾承泽微笑着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与启动器相同的纹路："欢迎回家，林晚。现在，该删除错误程序了。"
他向我伸出手，指尖距离还有十公分。空气中浮动的数据粒子突然凝结成冰晶，落在手背上凉得刺骨。
\[未完待续\] | \[本章完\]顾承泽的袖口卷起，露出手腕内侧的纹路——和启动器完全一致的螺旋形编码。
我的瞳孔开始收缩，听见启动器传出电子音："权限确认：林晚，第37代主控人格，系统重启准备就绪。"
顾承泽微笑着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与启动器相同的纹路："欢迎回家，林晚。现在，该删除错误程序了。"
他向我伸出手，指尖距离还有十公分。空气中浮动的数据粒子突然凝结成冰晶，落在手背上凉得刺骨。
"别碰他！"
破空而来的金属风声擦着我耳畔掠过。顾承泽猛地后撤，西装下摆被削去半截。一支微型电磁镖钉在背后的混凝土墙上，还在嗡嗡震颤。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来电铃声——《致爱丽丝》的旋律在废墟中格外刺耳。我看向来电显示，0000000000，然后自动跳出文字信息："从现在开始听我说，否则他立刻会用你的身份卡打开所有隔离门。"
顾承泽的手指悬在半空。那些数据冰晶开始融化，顺着他的西装袖口滴落，在水泥地上烧出滋滋白烟。
"你以为自己是谁？"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但手指已经扣住启动器边缘，"为什么每次见到你，我都会头痛欲裂？"
他歪了歪头，像是被我逗笑："因为你正在排斥本体记忆。不过没关系，只要清除掉这三年的情感数据，你就不会觉得痛苦了。"
"你才是错误程序。"
"恰恰相反。"他向前半步，领带夹闪过冷光，"是你带着陆昭的记忆碎片，扰乱了整个系统的运行逻辑。"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强光。我看到一段实时监控画面：某个地下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躺在培养舱内，面部轮廓分明是陆昭。他的胸口起伏微弱，左手却死死攥着半张照片——我和他在游乐园的合影。
"他还没死。"我咬紧牙关，"你在骗我。"
"当然没死。"顾承泽的笑容不达眼底，"因为每次你启动系统自毁程序，我们都要重新来过。这一次，终于等到倒计时归零了。"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所以每次重置……都是因为我？"
"你很聪明。"他指尖的蓝光越来越盛，"可惜总用在错误的方向。林晚，删除情感模块对你我都好。相信我。"
手机再次震动："看你的右前方。"
我猛然转身。断墙裂缝外，一只机械乌鸦正站在生锈的钢筋上，翅膀泛着幽蓝。它忽然开口说话，声音清冽："林晚，我是陈璐。如果你还记得镜界大厦顶楼那个雨夜，就按下启动器第三枚按钮。"
顾承泽的表情变了。他猛地扑来，但我已经扣下按钮。
整座废墟轰然塌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