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
甲板上的灯光亮得跟白昼似的,把每根栏杆都照得锃光瓦亮,拍卖师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扩展开来,带着点刻意拔高的亢奋,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盛言抱着夏睦燃在角落找了个位置放下,夏睦燃脚刚沾地就想瞪他——这笔"公主抱之辱"必须秋后算账!
可眼梢刚对上盛言那双含着笑的红瞳,不知怎的,那股熊熊怒火突然就卡壳了。
他脖子一拧别开脸,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哼",那调子拐了十八个弯,与其说是示威,不如说是撒娇。
夏睦燃:哼。
算是缴械投降。
盛言低笑出声,肩膀抖得像筛子,悄悄往他身边凑了凑,声音压低说。
盛言:早这样不就完了?省得我费力气。
盛言:你这小身板看着跟根细竹竿似的,抱起来倒挺有分量。
夏睦燃没理他,耳朵跟装了接收器似的,悄悄竖了起来,捕捉着拍卖师报出的拍品名称。
心里又在骂盛言,把盛言从头到脚骂了三遍,连他衬衫上的纽扣都没放过。
夏睦燃:(心想:疯子才会跟你一起来这鬼地方……怕不是来给这些破烂当冤大头的!)
可眼角的余光却像长了钩子,忍不住往盛言脸上瞟---这家伙正单手支着栏杆,夜风掀起他的西装下摆,露出里面熨帖得没一丝褶皱的白衬衫,腰侧的线条利落得像用尺子画的,看得夏睦燃心里咯噔一下。
红瞳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明明看着拍卖台,嘴角却噙着点若有若无的笑,鬼知道又在琢磨什么馊主意。
高台上的男拍卖师一手攥着麦克风,一手举着个鎏金小盒子,胳膊上的肌肉都在使劲,声音里裹着煽动人心的热情,跟菜市场吆喝"便宜卖了"似的。
拍卖师:各位来宾请看,这是66世纪的古董怀表,表盖刻着鸢尾花纹章,走时依然精准。
拍卖师:比你对象的承诺靠谱多了…至少它不会骗你说"再玩五分钟手机就睡觉"!起拍价五万!
"八万!"---底下立刻有人举牌,嗓门洪亮得能掀翻甲板,估计是刚被对象骗了玩手机。
夏睦燃偷偷翻了个白眼。
夏睦燃:(心想:一块破表卖八万?怕不是镶了钻石吧?还是说这表能预测彩票号码?要是能,我还能考虑考虑……)
他撇撇嘴,正腹诽着,盛言忽然侧过头,眼神里带着点促狭,像揣了满肚子坏水的熊孩子。
盛言:想要?我拍下来送你。
盛言:戴出去多有面子,比你那电子表洋气十倍。
夏睦燃:谁要你的破表!
夏睦燃压低声音回怼,脸颊还有点发烫。
夏睦燃:我家里的电子表强多了,还能报时呢,精确到秒,没电了换块电池就行,比这古董省心一百倍!
盛言:至少它不会在开会时突然报时"现在是下午三点整"嘛。
盛言低笑,又得寸进尺地往他这边靠得更近了些。
夜风有点凉,夏睦燃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忽然感觉肩上一沉---盛言的西装外套披了过来,带着他的体温。
盛言:别着凉。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
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到只剩一拳,夏睦燃能闻到他身上雪松混着海风的味道,清清爽爽的,竟不讨厌---甚至有点想往他那边再挪挪,挡挡吹过来的凉风。
他赶紧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把这荒唐念头摁回去。
夏睦燃:(心想:夏睦燃啊夏睦燃,你可不能被这疯子带偏了!)
夏睦燃:(他就是个披着帅哥皮的大忽悠!再靠近他,你就要变成被狼骗走的小红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