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得不轻

夏睦燃望着盛言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终究是泄了气,踉跄着退后几步,重重倒在那张雪白的大床上---床垫陷下柔和的弧度,带着玫瑰香的空气被他压出些微流动,散落的花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动,活像在给他铺红毯。

他仰头盯着天花板上垂下的水晶灯影,双手往身侧一摊,指尖划过丝滑的被面时带起细碎的声响,语气里裹着点无可奈何的烦躁,又掺着几分被推着走的茫然。

夏睦燃:所以呢?嗯?然后呢?然后我们就耗在这房间里?大眼瞪小眼?

夏睦燃偏过头,视线落在盛言身上,眉峰微微蹙着,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点答案。

夏睦燃:你总得告诉我,来这儿到底能做什么?

夏睦燃:现在都十点多了…这星辰号晚上难道开什么party?

夏睦燃:总不能真让两个人对着一张床坐到天亮吧?那还不如去甲板上数星星,至少不会尴尬到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话语里的尾音带着点没底气的上扬,像是在发问,又像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再不下台阶,他怕自己要当场表演"原地消失术"。

盛言立在原地,指尖慢悠悠抚过西装外套的纽扣,一颗一颗解开时,动作里带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跟在解礼物包装似的。

脱下的外套被他随手搭在沙发背。

他又抬手松了松领口第一颗纽扣,指腹碾过布料的轻响格外清晰,随即是颈间肌肤微露,一点银链从衬衫领口滑出来,在灯光下闪过冷冽的光。

盛言:今晚不开Party。

他开口时,嗓音低哑,似掺了海盐的朗姆,带着点醉人。

盛言:只开一间房。

这盛言,是把"直球"当乒乓球打吗?

话直白得像把淬了火的刀,"唰"地劈开满室暧昧的雾---夏睦燃只觉得耳膜"嗡"地一响,热度顺着耳道往脸上烧,浑身的血液都被这句话烫得加速奔涌,跟开了倍速似的。

他猛地从床上坐直,背脊挺得发僵,玫瑰花瓣被他带起的气流掀飞了几片,落在地毯上成了零碎的红---像被他吓破了胆。

夏睦燃:你有病吧?

声音里还带着起身时的微喘,尾音却绷得发紧,又惊又怒的情绪撞在空气里,震得那两只香槟杯都轻轻颤了颤,跟在替他打抱不平。

盛言被夏睦燃一句"你有病吧"怼得愣了半分钟,旋即低笑出声。

那笑声清脆里裹着点无奈的哑。

盛言:是啊…

盛言:病得不轻。

夏睦燃被他这副坦然噎得说不出话,只能瞪着眼,活像只炸毛却无处可逃的猫---爪子都伸出来了,却发现对方根本不怕。

只见,盛言迈开长腿,皮鞋踩在深蓝地毯上,发出沉闷而均匀的声响,一步,又一步,仿佛秒针在心脏上敲打,带着不容闪避的压迫感,缓缓朝床边逼近---那架势,跟饿狼盯上了落单的小羊羔。

夏睦燃猛地收紧双臂环在胸前,指尖几乎要嵌进自己的胳膊,像是要在身上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再靠近一步,他就喊"非礼"了!

他梗着脖颈,下颌线绷得笔直,眼底的怒意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声音因极力压制而微微发颤,却仍带着孤注一掷的强硬。

夏睦燃:你既然有病,就别靠近我!传染给我怎么办?我可没医保卡给你报销!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起伏着,将那句更决绝的话砸出来,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

夏睦燃:滚远点!

盛言脸上的笑意反而愈发深了,那句"滚远点"非但没让他止步,反倒像根火星,精准点燃了他骨子里某种隐秘的兴奋,那兴奋藏在红瞳深处,化作细碎的光,又混着几分势在必得的侵略性,不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灼热---他已在他面前站定,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衬衫上淡淡的雪松味,清冽又危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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