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上麻烦

周文天：你说什么？

周文天的声音低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夏睦燃：我说…

夏睦燃歪了歪头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道，

夏睦燃：你三年前就开始盯着我，现在又逼我出院跟你走，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很熟吗？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想撕开对方这层莫名其妙的熟稔。

周文天沉默了。

殊不知，方小知呆立在夏睦燃身旁，牙齿止不住地打战，心也揪得紧紧的。

方小知：（心想：主人啊…还请慎言呐……）

周文天：你忘了。

周文天再次开口，这次声音轻得像梦呓。

周文天：三年前那场酒会，你救过我。

夏睦燃一愣。

夏睦燃：酒会？我从没参加过什么酒会。

他的记忆里只有加班、赶项目、偶尔和同事聚餐，所谓的"酒会"简直是另一个世界的词汇。

周文天：你当然不记得。

周文天扯了扯嘴角，那笑意比没笑更令人发怵。

周文天：那天你喝多了，抱着柱子哭，说老板压榨员工，还抢了我的西装外套当披风……

夏睦燃的脸"腾"地红了。

这段记忆像被尘封的碎片，突然被猛地掀开---他确实有过一次被同事拉去应酬、喝断片的经历，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公司楼下的长椅上，身上盖着件陌生的昂贵西装。

当时只当是好心人顺手帮忙，压根没往心里去。

虽然夏睦燃仍旧不清楚在何种危急关头救下了周文天，但此刻，他还是强压下内心的疑惑与不安，用一种近乎僵硬的语气冷冷回应道。

夏睦燃：那…那也只是举手之劳。

夏睦燃别开脸，耳根发烫。

夏睦燃：你没必要这样。

周文天：对你是举手之劳，对我不是。

周文天的声音近了些，凑的距离也近得能看清他睫毛上的阴影。

周文天：那天之后，我找了你很久。

这哪里是"找"，分明是"盯"。

夏睦燃刚要反驳，病房门突然被推开，盛凛言吊儿郎当地倚在门框上，手里还抛着个橘子，看到里面剑拔弩张的气氛，挑了挑眉。

盛凛言：哟，还没谈拢？

周文天猛地直起身，周身的气压瞬间冷了下来，转头看向盛凛言的目光冰冷无光。

周文天：你怎么又来了？

盛凛言：来看热闹啊。

盛凛言笑着走进来，径直走到夏睦燃床边，弯腰凑到他耳边，再一次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盛凛言：需要帮忙吗，哥哥？

那声"哥哥"又让夏睦燃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刚要躲开，盛凛言已经直起身，冲周文天扬了扬手里的橘子。

盛凛言：周总这么逼一个病人，不太好吧？

周文天没理他，只是转头看向夏睦燃，眼神里的偏执又翻涌上来。

周文天：签了字，我们走。

盛凛言：谁要跟你走？

盛凛言突然伸手，一把将夏睦燃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动作带着刻意的挑衅。

盛凛言：夏睦燃现在是我罩着的人，要出院也得问过我。

夏睦燃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扯弄懵了，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紧接，周文天的手猛地攥住了盛凛言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

周文天：盛凛言，别挑战我的底线。

盛凛言：底线？

盛凛言笑得更痞了，红色的眸子在病房的光线下亮得惊人。

盛凛言：你的底线不就是他吗？可人家好像不怎么待见你啊。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成冰，带着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夏睦燃夹在中间，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两个人，一个偏执得吓人，一个狂得没边，他到底是惹上了什么麻烦？